“都叫你多少遍了,发什么呆呢,再不快点走就迟到啦!”橙子往回跑了两步挽起我加快脚步往学校赶,董狐狸也加快步伐跟在我们身后,他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两只手搭在橙子和我的肩上,看着我对橙子扬扬下巴,“今天要公布体育加试成绩,就她那水平,估计悬。”
“呸呸呸!”我掀开董狐狸的手,回头白了一眼恨道,“乌鸦嘴!”橙子也跟着翻了个白眼,“你那引体向上过了么?还好意思笑佳音。”
董狐狸不屑地别过头,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抱着我的手臂,吓得我赶紧甩开他,橙子挡在我前面朝他脑门就是一记拳头,“没想到啊,董狐狸,光天化日就敢耍流氓!”
董狐狸捂着头两只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你不是吉祥物吗?从你身上吸点好运啊。”
我哭笑不得叹了口气,径自往学校走,橙子装作要打董狐狸,吓得他不敢跟上来。
大课间有20分钟,足够班级所有人把体育加试的成绩给查一遍。我看了眼讲台上围满争先恐后看成绩的人,手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双眼盯着摊开的课本,原本熟悉的数字经过排列居然都好陌生,一烦乱就会忍不住想要看一眼讲台。
忽然一个纸团飞进视线,恰好落在铅笔盒里。我抬头去看,前面的人都不在位子上,左面和右面也是没什么人,即使有人,也都趴在座位上睡觉。
回过看看班级最后,男孩子们都在玩篮球,只有安宁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我探究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扬起下巴冲我课桌上的纸团示意我打开。
我回头拿起纸团,讲台上忽然有人埋怨地喊着,“这成绩表上怎么缺了一块?”我怀疑地回头看了看安宁,他已经背过身正在和其他男生传球玩。
又搞什么鬼?该不会是从成绩表上扯下一块,等老师来就告我的状吧,可这家伙上次在医务室答应过我不会再玩这种把戏的。想来想去,越想自己都觉得荒谬。
我慢慢展开纸团,上面是用电脑打印出来我的名字,一长条的表格。边缘歪歪扭扭,明显就是成绩表上缺的那块,难道这是我的成绩?
我吞了吞口水,慢慢移开遮住成绩的手,实心球6分,仰卧起坐7分,前两个项目都是合格,最后一项是女子800米,我记得那天我是最后一个到终点的,其实跑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已经不行了,是橙子混进考试队伍里拽着我,推着我才到的终点,所以我心里也没底,只要超过7分,我就合格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拇指从纸上慢慢平移,一毫米,又一毫米,直到能看到黑色的油墨。到了这里干脆把心一横,直接移开手。一个黑色机打的“7”字映入眼帘,“800米7分”,我合格了!我忽然不知道该站起来还是坐下。
我回头去看安宁,他本来面对着我,但我一回头,他也把头转了过去,手腕一转,将手里的篮球抛了出去。我要去告诉橙子,我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同学,能帮我找一下陈澄吗?”我站在9班的门口逮着一个女孩子,她长得很清秀,眼窝很深,双眼皮很宽,有一双娃娃一样的眼睛,梳着两条及腰的麻花辫。大概是我太过兴奋,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不自觉退了两步,羞涩地点点头,冲班里喊了声,“陈澄,有人找!”说完握着一个蓝色的保温杯走了出去。
陈澄冲出来抱着我的手,“才一堂课没见就想我啦!”我反抱着她的手激动道,“我过了!”
她有点懵地看着我。“过了?什么过了?”
“体育加试,我合格啦!”
她还是没太明白,冲我干瞪眼,我把纸条塞她手里,催她赶紧看。
橙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纸条,再看看我,又看看纸条,忽然一下子抓着我的手摇起来,笑得比我还夸张,“你过啦!你过啦!”走廊里人来来回回,看我俩抱在一起又叫又笑,而我和橙子的眼里只有成绩单。
初三的上学期随着体育加试就这么过去了,下学期的课程越来越紧张,每次进班级都静悄悄的,连个橡皮擦都不敢掉地上,生怕引起努力学习的群众不满。
在我们都把中考当成假想敌,想方设法去战胜它的时候,命运却给我们出了另一道难题,而且是我们解不了的难题。
零四年赶上了城市改建,也就是大家平常说的拆迁,我们这条巷子的大院都在拆迁范围内。爸爸单位虽然给我们安排了房子,但因为没装修一时半会还住不进去,所以他们还要赶在这四个月里把房子给装修好。
老爸工作忙,只好由老妈自己监工,可是眼看中考临近,也不能放着我不管,他们就把我托管给了蒋阿姨。用我爸的话来说就是,“你和橙子在一起绝对不会讨论学习的事儿,安宁比你成绩好又自觉,和他一起学习肯定有动力。”我很感激我爸妈想得这么周到,但是我和安宁天生八字不合啊。
被送到安家的日子里我也被送进了“小黑屋”,成为了第二个安宁。的确,如我老爸所说,我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学习。因为安宁学习的时候一言不发,我手边除了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