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呼花魁
似乎无穷无尽的衣物终于停止了抛射,整个世界也同时陷入了彻底的漆黑。
观众刚达到巅峰的快感被这视觉上的黑暗拦腰切断,瞬间,无限的愤怒和不满便替代了野兽般的嘶鸣和吼叫,虽然前者和后者在发音方式上没有任何区别,但深谙此道的女人是绝对能听懂这种来自雄性动物的暴怒和他临界快感时的吼声有何不同的。
于是,一盏极其微弱的光亮便应运而生了。那是一支只有仲夏之夜的寂静乡野郊外才得一见的萤火虫般的光亮,它清冷淡漠,光照之地不能盈尺。就是这微不足道的光立刻平息了满场的怒吼,它移动着,移动着,似乎晃照出了那帘幕后女人的身形,可惜那光太弱了,什么也照不到。观众对它的能力表示不满,于是,另一只萤火虫也出现了,它飞舞着,跳跃着,比之前的那只站驶出更多的活力和光芒,然后在它的引领之下,更多的萤火虫加入了进来,有如盛夏野外那最沉醉迷幻的夜。
当这些光芒汇聚起来时,便终于满足在场所有人的视觉要求了,一个既清晰又模糊,既缥缈又现实的女体便呈现在光影交迭的迷离气氛之中了。
从观众席望过去,她似乎是一丝不挂,全身**地站在那里,仿佛是巧夺天工的一尊完美雕塑,仿佛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就不着一物一般矗立在那里一样,不管世界上多少男人向她投来淫邪的目光,她都不以为意,视作理所当然。而正是这种发自内心的孤傲和源自本能的挑逗更加激发了男性观众的征服欲望。
秦宇看到最前排的那个英俊公子依旧不耐烦地扇着扇子,与身旁的人交头接耳起来,果然,灯光大亮,那吟唱女子的声音也如同绕两三匝的金丝终有尽时,帘幕拉开,一位身着紧身衣,只露上半**和下半大腿的艳丽女郎,模仿西洋明星的奔放向大家飞吻。
她那一脸的浓妆和一身的戏服不知何时褪尽。竟然不是孙宝宝,
病猫开始向春哥打听这个美丽女子的名字了。而春哥为了掩盖自己的孤陋寡闻只好告诉病猫,打听这个没用,因为孙宝宝才是最好的,因为孙宝宝才是花魁。
病猫无奈,可秦宇理解他,他告诉病猫:“兄弟,只要你看中的就是花魁。”
由于看到不是孙宝宝的本尊,于是有人叹息着,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但还是更多的人还是被刚才的兴奋冲昏了头脑,依旧起身热烈地鼓掌。他们到这里是来寻找刺激和换了的,这个艳丽的女郎用了中西合璧,古典与现代,高雅与**,水秀与裸体,凤翅霞冠与半裸比基尼,这样匠心独特的设计,使用冰火两重天的绝妙刺激把他们带向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与**,他们觉得这就足够了,在他们眼里,这就是女人,这就是刺激,这就是江南春色,这就是三五十块大洋所带来的最好的快乐。尽管这个价码在普通的妓院可以找上一个资色中上的窑姐风流快活一宿,过上十足的干音,可是他们还是觉得那太下作,太**,太无耻,太拿不出手了。
只有像江南春色这里的女人才能提供给他们一种叫做上流社会恶有层次够品位可以拿出来炫耀的东西。
他们管这种东西叫做艺术。
然而这是三五十块大洋的艺术,不是三五百块大洋的艺术,更不是真正的上流社会和贵族们所理解的那种“艺术”。作为“贵族”他们长着与凡人同样的器官、存在于贫民百姓一样的时代,却生长在与凡人不同的社会阶层与生活环境之中,他们必须与凡人吃的不同,穿的不同,想的不同,做的事情不同,这样才能体现出与他们与凡人的不同,并以此来证明他们是与众不同的上流社会和贵族,而今天,他们与所有的凡人都是来这个船上玩女人的。
他也必须表现出不同来,而孙宝宝这个名字就是他们眼中的“不同”,你可以猜测孙宝宝的面庞更加美丽,她的身段更加妖娆,她的风情更加迷人,她的手腕更加高超,可其实上,在贵族们的眼里,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们细心发觉,总有更年轻,更妖娆,更体贴的女人想要挤入他们金钱与名利构筑的圈子之中,可是今天他们只要孙宝宝。
因为她有一个与众多女人都不一样的品质,就是贵。
贵,是才他们这个族群的幸事和标签。
所以,年轻俊俏的公子不满了起来,他用那清晰可闻而又一字一顿地告诉瓜皮帽先生,道:“去找孙宝宝来。”
瓜皮帽先生极度遗憾地向他报告了一个令全场愤怒的消息,“孙宝宝病了,今天不能出来见客。”
于是,年轻公子便在几位大佬的共同推举下点名大堂经理出来说话,刚刚送走那个因争抢女人不果而暴怒的老头,经理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说出了同样的消息。
孙宝宝的确病了。而且本人正在后堂休息不能见客。
公子马上提出要去探望,价码之类俗套的东西任凭经理开出,他的理由是:一船之隔嘛,作为江南春色的老主顾,这点面子总应该给的,何况公子探病,是两人之间友谊上的私情,这与茶楼老板的公事并不相干,所谓公不废私,而这行买卖的胡老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