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节　受贿同时断断案

秦韵伸出手，接住那漫天飘洒的茫茫霰雨。自然低，很多在场围观的人也伸出手，他们想确定这个世界的法则还真的存在，那么连这轻若蒙蒙细雨都会飘然坠落的时空里，那个炽天使是如何带着书生逆天而行，消失在空气中的呢？难道他真的是上帝派来消灭人间恶魔的神灵吗？难道他真的被上苍赋予带着世界上一个真实的生命消失的权力么？想到这里，众人的手都在颤抖，而秦韵偏偏不信这个邪，他拔出枪向天上轰击，而短短的五声枪响过，子弹也如同被上帝没收了一样，伴随着他的愤怒，一起消失的毫无踪影。

“你们看什么呢？傻愣愣地看就有结果吗？他们奔着上面去了，快开枪啊？”秦韵命令道。

“可是……，可是…….。”小六子茫然地指着上天。

所以人的心情都跟小六子一样，因为他们这辈子无论有多少苦难都从来没向那里发泄过自己的愤怒，因为人说“苍天无眼”，对老天爷发泄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相反，万一激怒了那可能的万能的存在，降罪下来的话反而会令渺小的人类万劫不复。

可是细细落落的枪声还是响起来了，不只是为了服从秦韵的命令，还是为了抵御心中那无限延伸的恐怖，灿烂的烟火，清脆的枪声，逐渐连成细密的滚雷，闸北区警署的所有警察都想傻子一样，高昂着头颅，向天空轻泻枪膛里的子弹，尽管他们相信天使不会被打破的，上帝不会因为他们的无用功而产生丝毫的怜悯，胆怯。

可是，奇迹还是发生了，他们仿佛是为了回应他们那无限浪费的子弹一样，一个血红的物件从上天落了下来。

它圆滚滚地落在地上，弹跳了几下，就追着人的腿脚跑动起来。人们慌乱惊叫散开。而秦韵悲凉地地探出一口气来，将帽子重新带回头上，帽沿压得更低，将眼睛又隐藏在那深深的黑暗之中，因为他似乎猜到了那是什么了。

果然，人群中爆发出了惨叫。“人头，人头，死人头。”

“收人钱财予人消灾，这几千年的规矩秦署长不会不懂吧？”脸色铁青的胡成忠依旧带着足够诚意的礼物来见秦韵。而秦韵正在做着一个看似很幼稚的游戏——他在复原一只支离破碎的茶壶。

胡成忠那熠熠闪光的“小金鱼”高高地堆码在四周，映亮了秦韵那刀劈斧砍般的棱角分明的脸庞，而他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只看上去一块银洋就能买上五六十只还不止的破烂茶壶，仿佛它是一个从地下挖出的千年古董，秦韵正在做的事一个连小孩子都不会感兴趣的拙劣游戏，他用自己灵巧的双手将它一片片的粘合，以求复原其历史的本真原貌。

“这东西很值钱吗？”　胡成忠这样想。因为自己先前使用的语气很重，而秦韵却并没有对在青帮足有分量的自己和桌上的万贯财货表示一点点动心，这分明跟上次他见到那个见财起意、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形象扯不上丝毫的关系。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胡成忠的脑海里都闪过一丝错觉——是不是自己进错了门，找错了人？

然而定下心神的他，还是相信以前的秦韵依旧是那个如同狐狸般收受贿赂，又藏头匿尾的老油条。可是当胡成忠终于耐着性子朝那片银质托盘里的碎片看了一眼后，他就完全失望了，那里正躺着一大块未曾碎裂的茶壶底儿，上面可印着“梨园别院”四个字，这分明是跑堂儿的戏院伙计打烂的便宜货色，这分明是秦韵在故意找茬不给自己面子，胡成忠懂了，他在羞辱自己。于是他站霍地起身来转身要走，而秦韵却立刻直起身子大喝一声：“好了。终于有证据抓人了。”

胡成忠心头一紧，扭过头来冷冷威胁道：“你想抓谁？”

秦韵满脸阳光和煦而坦承地望着胡成忠，还起身将他拉住，按回座椅，仿佛对自己刚才的冷漠举动表示出极大地负疚，他故意用着十分亲热的口气指着刚才他复原好的“精美工艺品”，给胡成忠看：“你看看，你看看。要不是我细心，这个故意杀人案就要被当做意外事故轻松放过去了。”

胡成忠望着那个被粘合好的茶壶愣愣出神，不明白秦韵到底想表达什么，秦韵立刻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相片，指给胡成忠看：“你知道吗？在死者颈动脉划开的这道唯一的致命伤，正是这只茶壶的碎茬儿造成的。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死者突然就在所任观众的眼前倒在这一大片碎片翻爬滚打几个来回后死亡。”秦韵兴奋地向不知所措的胡成忠展示着自己的破案成果，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

“所有人都是目击证人，他们都认为被害人是自己不小心摔进去的，又不巧被先前打碎的茶壶碎片割断了自己的脖子。可是只有像我这么细心的人才不会被巧合蒙骗，那片真正造成受害者死亡的茶壶碎片是我在十几米外戏台帘幕背后的破鼓里找到的，杀人者飞刀杀人的技术居然有如此功力，真的是……”

“这个跟我们胡爷的事儿有什么关系吗？”胡成忠不得不打断秦韵的胡言乱语。

而秦韵却视若罔闻地从上衣都里掏出尖锐的茶壶碎片，道：“你莫急，你看看这就是我千辛万苦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