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上海滩的早晨

秦韵心中暗暗冷笑：“有还是没有？只能回答一个字吗？那就是若不成功便提头来见的军令状了，这群老头子包下整整一座酒楼，又聒噪了这样许久，共同演了这样一出大戏，原来就为了要我口中的这一个字而已，累不累？何苦呢？。”

所以，秦宇正色回答“有的。”

闸北区警署署长秦韵的胳膊被洪帮双花红棍魏刑打折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上海市。

为此警署要对洪帮进行疯狂报复的消息传遍了这个上海黑道。而事实是……

小六子望着秦韵那一身健硕的肌肉赞叹不已，恍惚间有一种伸出手掐一把的冲动，这是他跟随长官多年以来头一次陪着他长跑晨练。这个性格有点孤僻的长官总是不愿意别人介入他的私事，老给下属一种神秘兮兮的感觉，而今天小六子能够陪着秦韵一起跑步这说明从今起，小六子已经成为秦韵最重要的班底，没有之一。为此，小六子心中暗暗兴奋着。

而晨练中的秦韵心情也十分好，他放慢速度捶了锤小六子的胸膛：“你小子又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小六子急忙加快脚步，跟上秦韵：“韵哥，那天你好像被魏刑打得特别惨，说实在的，我都以为你挨到医院就要没命了。”

秦韵哈哈一笑：“老哥我早年在东北老家的时候，练过几年外家拳基本功，再加上，魏师傅的确对我手下了留情。不然你以为我能这么全须全尾地站在你面前吗？”

小六子挠头道：“照这么说，咱们还得念着那个魏师傅的情了？那咱们这几日到处打击洪帮的势力是不是有些过了？”

秦韵斜了眼睛，戏谑地瞟了一眼小六子，一脸玩笑的口吻道：“怎么着？收了钱了是吧？收了多少？”

小六子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洪帮在上海势力树大根深，不是我们这种小角色能惹得起的，再说，韵哥不是一直在教我，如果不能一次性铲除敌人，那莫不如就先放纵他们，直到有一天实力足够时再将他们彻底铲除。”

秦韵依旧斜着眼，依旧一脸开玩笑的样子，瞟着小六子：“到底收了多少？”

小六子一脸尴尬，但他知道这是秦韵在考验自己是否忠心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自己撒谎或者恍惚其词的话，就将永久失去这个跟随已久的大哥，他保证从今之后秦韵绝对不会对自己冷潮热讽，不会对自己恶语相向，甚至不会在寻找任何机会给自己穿小鞋。

秦韵会依旧拍着自己的肩膀，分给自己香烟，开自己的玩笑，会依旧在深夜举起酒杯跟自己说最知心的话、谈论各种各样的女人、评价社会种种的人情世故。但，他绝不会在最危险的时候把后背交给自己了，更关键的是，自己再也不能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

于是，小六子说了实话，“东街赌场的一成股份。”

秦韵点了点头，“恩，给了你不少，就算是我也就是抽两成股份，这说明人家瞧得起你。”

小六子再次不好意思地挠头，而秦韵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亲信，而且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呢……做哥哥的就不能不说下面的话了——你把你那成股份退回去，不要问我为什么？”

小六子的惊讶与迟疑的表情没有持续一秒钟，就立刻答应下来，因为他从秦韵的眼睛里看到了信任的目光，这比什么都重要，他相信这个坚毅而果敢的男人将来一定会给他带来更多的东西。

“还有，”秦韵继续发布命令“下一步对洪帮的打击要更有重点性，记住，我门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活捉书生，一定要活的，这是胡富贵他老人家亲自交待下来的。”

小六子的眼睛终于亮了，因为他知道这位鼎鼎大名在上海滩咳嗽一声都能让江水倒卷的人物，说话出的话会有多大的分量，他儿子的死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不管是有证据还是没证据，都肯定与洪帮魏刑有关。那么，现在洪帮的对自己的巨额贿赂和之前魏刑对秦韵的饶命之恩，比起青帮大佬胡富贵的许诺来讲，肯定是不值一提的小恩小惠了，小六子感觉胸膛憋闷，热血上涌，清晨大江边上千万次水翻浪涌所滤过的清爽空气也突然变得浑浊起来了。他慢慢放缓脚步，看着秦韵的身影迎着朝霞消失在那绚烂夺目的黄金色世界里，那是秦韵向所有追随他至今的兄弟们所许下的诺言——陪我一起坚忍下去吧，我会带给兄弟们无限富贵荣华的明天。

“走吧，看戏去。”

连续三天都没合眼的秦韵红着眼珠，黑着眼眶，带上了一顶款式老旧的礼帽，正在酣睡的小六子扑棱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揉了揉昏迷的眼睛木讷地回答：“是，是，长官。”

然后他就看到一群群身着便衣的同事，黑着眼眶，红着眼珠，跟着秦韵鱼贯而出，小六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追上去，将秦韵拉到没人的拐角处，急切地道：“韵哥，这个消息不可靠，你去的那家戏院的幕后老板我查过了，三个中有两个都有洪帮背景。而且透露给您消息的这个内线经我调查也曾经是洪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