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说不定找个地方再建几所学堂呢。无论如何你先吃饱了,才能办学教书啊!先生穿得好一点,才像个先生吗?我们应该接受姑父的好意挽留。”
“要教富人家的私塾,我用不着跑这里来。我家和杨府差不了多少,我和父亲断绝了关系,参加了革命,现在到这儿办学,就是让穷人家的孩子有读书。让我吃好的,穿好的,那家穷孩子敢跟我读书啊?送回去吧。”
泉灵杨将东西原封不动地拿回去,杨柳公被感动了,他年轻的时候,也曾骑着一匹马跑遍了大浴河两岸,创办了“马背小学”。几年后,望天杨装扮一乞丐上门,杨柳公知道望天杨是红派里的人,就认望天杨做了义子,“杨叶鸣是二姨太收养的儿子,你大他十来岁,好缘分啊!做他的大哥吧。”
那天,泉灵杨成了私塾里最大的学生,也是唯一的女生。她经常看着才四五岁的杨燕来读书。
日本鬼子的炮声响起,望天杨奔赴抗日前线。那个被望天杨带进杨府大院的小男孩,如今也成了这儿的一名先生。今儿月正元重回杨树湾,仿佛听到当时同学们念书诵读的琅琅之声。
“没想到那个站在石板上往泉里撒尿的男孩是正元哥,你也不会想到那一个哭求着灵杨姐进课堂的小公主正是杨燕。正当我五六岁要上学的时候,却因为泉灵杨和大哥的风言风语,让大哥离开了杨府。那一天,我抱着大哥的腿死活不让他走,还求过你也留下。”
“望天杨,难得的好老师啊!虽然,你父亲忌讳他的传言,还是给这位曾为办学‘跪求’的疯子塑造了一尊泥像,送进了老杨树下的三圣庙堂,并亲手书写了匾额和碑文,以警示后人对教育的尊重和崇拜。”
“我爹非常忌讳我拜男先生为师,又不愿我跟泉灵杨读书,他说卧佛岗离家远,就十来华里。月先生总算来了!”
“杨柳公会让你读书的,将来你也当老师。我这次来杨府就是要拜见老前辈,请教办学的事。”
“三个哥哥中数大哥最有文化,爹对他疼爱有加,待他像亲生的一样。二哥叶鸣收养的,先跟了大哥学习,后送到友军学校深造;三哥海潮太笨,也比我们姐妹仨强多了。姐姐归姐姐,可我不能睁眼瞎。我爹不知道怎样想的?”杨燕为有杨柳公这个保守的老爹感到委屈。
“我不是不想教你,真的怕杨柳公敲断你的腿!”
“别取笑我了!爹不让我读书,你知道我多伤心?”杨燕不高兴地说,“我知道你怕我爹!”
“你大哥是我老师和上级,他的人格令我敬重。我敬畏你爹,因为他是老人家。你大哥还敬畏他三分呢。”
“是骡子是马,是该拉出来跑跑的时候了!”杨燕轻松地把缰绳递给月正元,然后跳下了马,朝月正元莞尔一笑。
月正元望着那笑容就像河边的山泉般灿烂、美丽,然后往红云的屁股上轻拍了一掌,就要单枪匹马闯杨府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