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着好些个东西,累得呼哧呼哧的。可我的小院子里,却是一片诡异的和谐景象。
渊月和七垣在对弈,渊栖棠和肃敬铮在舞剑,公孙炎和老院长似乎在讨论什么学术问题。我倒是一下子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去了。
“你可算来了,要是再晚些个,老朽这副不中用的老骨头,就要饿出病来了。”
老院长笑呵呵,一脸戏谑的表情。好欠揍!
“你可别矫情,你这老骨头都这样了,再饿一会儿怕什么的。再说了,我可是劳心劳累,不像某个老不休,不管不顾也就罢了,还蹭吃蹭喝。”
老院长捋了捋胡子,一点都不以为意,脸皮比城墙还厚。
“老朽是碧落书院的院长,是个长辈,你做小辈的,招待顿饭食怎么了?可不是天经地义么?人老了多埋怨几句,你怎么就那么不耐烦,真不懂尊老爱幼。”
我真的……无言以对。
不再搭理这个老顽童,搬运着东西就往院子跑。
“慢些,我帮你。”
“慕言我来。”
七垣和渊栖棠一左一右,拿走了我手上的食材。我用衣袖随手抹了抹自己的额头,微微有些冒汗。一个不注意,居然已经到了夏季了。幸好月清秋准备的衣物足够,否则眼下,我穿什么都成问题了。
“你可别在说老朽蹭吃蹭喝,老朽可是拿着东西来的,不像这里这么些个人,个个空着手。喏~可小心些,这名贵着呢。”
我接过老院长丢过来的黄布包,打开一看,才发现是前几日磨着他要借来看的《毒草集》。好吧,这个老顽童还算是上心,就招待他吃顿好的。
“好好的,怎么看这个?”
七垣笑眯眯的问着,其他几个也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
我撇嘴无奈的答到。
“自然是为了自保,免得红颜薄命。”
老院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我欲哭无泪。
“就知道你小子学的乱七八糟,好生生一个男子,怎好用红颜薄命?那岂不是女子用的词?男子,该是天妒英才才是。”
明明两个词都不好,真是的。不过话说回来,终于有人觉得我是个男子了。哎,一把辛酸泪。
我懒得理这几个人,拉着七垣就进了屋子,还落了锁。
“要吃饭的,谁都别进来,否则,别怪我菜刀无眼!”
“可是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愣了一秒钟,我刚才真的只是顺手拉了他。看他那挽袖子的摸样,应该……完全帮不上忙吧。我拿着刀,一点点将肉切成小块,教他把小肉块穿到竹签上。我一手拿着个盆,一手均匀的搅合着各种香料。等我全部折腾完,七垣才穿了两三串而已。
虽然非常规整啦,虽然非常仔细啦,可是……这只是个肉串,没必要这么纠结吧。我偷偷瞄着他的手,看起来纤细文弱,而我……简直是个粗糙的汉子。
“可是我做的不对?”
“没有没有,只是……若是照你的速度,只怕这饭得吃到明天了。”
他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有些羞赧的神色。可他说出的话,却让我觉得有些哀伤。
“我并不会,从未有人教过我这些,我也从未曾学过这些。”
是啊,皇子啊,皇子怎么可能自己动手烧饭啊。从一个衣食无忧的皇子,随着父亲的死,一下子跌到处处受限、甚至命都可能随时不保的地步。
我想起了我父亲去世的时候,那时我还小,母亲为了生计不得不到处打工常常工作到深夜或者第二天。而我为了减少母亲的负担,学会了一切的家务。虽然,那时我不过十岁,很累很苦,却也值得。
想着想着,就走了神。一个不小心,竹签戳进了手指。虽然痛,不过好在没出血。
“可是刺到了?我看看。”
“没事没事,连口子都没有,更没有血,没事的啦。”
他忽然靠近我,拉起我的手,仔细的检查。
“七垣,我原先,是要害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这么说了。说完之后,我分分钟都希望我能一巴掌拍死我自己。事实证明,我真的,做不了特务啊。还没怎么严刑逼供呢,自己就全招了。
“我知道。你是月清秋派来的,而渊月是月家的护卫。”
我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暴露的??
“一开始,你与渊月同日入学之时,敬铮见你和月清秋一同下车,神态……神态自如随意。便知道是熟识,也就留心了你。之后你夜去月府,敬铮一直都跟着。再后来,见你没对我出手,此事也就罢了。”
我松了口气,忽然觉得被知道了,才是我希望的。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能藏住事情的人,月清秋的事情让我如骨在喉,咽不下,又吐不出。现在,被点破,反而舒服多了。
我竟然一点也不担心七垣会处置我,我信他。
“此事过去了,眼下这些,怎么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