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天澜帝国皇帝乔治的新皇后博琳为他生下了一个男孩,乔治欣喜若狂,给男孩取名大卫,意即希望他能像圣典中记载的圣王、先知大卫一样,给自己的家族带来荣耀。
乔治还邀请约克大主教为其洗礼,并让十多位主教做见证人。
得知这一消息的坎特伯雷教宗楞了一下,却没有发作。
只是第二天当约克大主教应召来到伯尔尼时,教廷才真正见识了新任教宗的雷霆之怒。
坎特伯雷教宗当众宣布,乔治与博琳的婚姻未经真神见证,份属无效。约克大主教被当场停职,参与大卫洗礼见证的十多位主教也被处以绝罚,就连那些应邀参与洗礼的贵族也都被逐出教会。
约克大主教走出伯尔尼时很是失魂落魄,直接就在高高的阶梯上摔了一跤,幸好他身手的确高明,当即爬了起来。
不用说,他直接进皇宫去找乔治了。
“我们应该留给那些后我们而来的人、正在成长的孩子们一个怎样的世界?”这一天的教宗的首次公开布道上,坎特伯雷似有深意,缓缓说道:“当教士施洗的时候,就是在告诉那些身为父母的人们,要在孩子身上保持亮光的信德。你要尽力确保信德不会丢失;要培育它,让它成为你给孩子们的遗产。”
世人皆知,教宗身为真神在尘世的代言人,其关于信仰和道德的一切教训均永无谬误。教堂外的教民们琢磨着这些话语,慢慢地欢呼起来,呼声越来越高,响彻云霄。
坎特伯雷满意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浮出慈祥的微笑。
乔治听了这个消息后则久久不语。
坎特伯雷与约瑟芬素来交好,并不支持他废后,也不肯出席他与博琳的婚礼。
当时他身为枢机主教,掌控洛兰的传教大权,按理由他主持更显隆重。但见他不愿,乔治也体谅他的难处,只邀请了约克大主教主持,便举行了婚礼,。
当然,当时的坎特伯雷仍旧绝对效忠于皇室,虽然不支持,但也表示绝不会反对。
所以这次洗礼,乔治根本就没想又让他为难,照旧请了约克大主教主持。
可实在没想到坎特伯雷一坐上教宗之位,就立即变得不一样了。
按照此刻坎特伯雷教宗的说法:婚礼以前出生的孩子,并不会因为父母后来的婚姻而自动成为婚生子女,而是属于私生子女——虽然大卫是在秘密婚礼后才出生的,但乔治废后重娶,无正当理由,又与博琳偷情在前,这段婚姻本身并未得到真神认可。
私生子自然是无权继承父母的财产的,更别说继位为王了。
这样说来,乔治为了自己的血脉后代万世一系这一番努力,直闹得天怒人怨,可最终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这个家伙?!”乔治来回踱步,最后只化为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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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夜色已深,大家都进了帐篷休息,纳尔卡却有点睡不着,正翻来覆去时突然感到外面一股杀机。
他翻身跳起,出了帐篷,就见人影一闪,冲他招招手,向着远方去了。
纳尔卡也不犹豫,紧紧跟上。
一前一后行了许久,那人才停步,居然是晚上大显身手的孟璞。
“妖星六丈出,沴气七重悬。赤县空无主,苍生欲问天。”孟璞缓缓拔剑道,“史皓大人说,天星垂顾,竟然应在你的身上。所以,无论如何也留你不得。”
纳尔卡不明所以,但想来对方是在做决斗前的通行交待,可自己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拔剑在手。
孟璞低喝一声闪至近前,剑光缭绕,寒气森森。
纳尔卡眉头皱起,剑上也透出斗气光华,格挡了几下,不得不连退了几步。
这赵人的剑术当真纷繁精微,剑招连绵不绝,步步紧逼,他实在无法适应,只能尽力抵挡。
在纳尔卡的识海里,对手身形清晰,却面目模糊,身外并无天地元气涌动,倒似是完全独立于这方天地一般。
纳尔卡早已将领域张开,可却似乎稀薄淡化了,再无洞彻禁锢之能。
对手对此毫不在意,攻势仍绵绵不绝,杀得他节节败退。
可他哪知道孟璞心中震惊尤甚。这孟璞身为将门之后,又拜得名师勤学苦练,一身本领已达心瞻之境,孰料此刻竟奈何不得一个意外遭遇的无名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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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园中踱步,阿伦突然脑中轰然一声,身上一轻,似乎骤然失去了与身外的一切联系。
他转回头盯着马基维利,对方只是冲着他淡淡一笑:“反正你也没用了,还不如来成全陛下,何如?”
“黑暗献祭?”阿伦慢慢问道。
“正是。”马基维利仰望夜空,轻轻道,“人在此间,就如草木一秋。有匍匐地面的野草,任人践踏;也有高耸入云的巨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