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你脱衣服想要做什么(5 / 6)

餐厅外,慕郗城神色淡然地冲他伸手,摊开掌心。

“嗯?”章远不明白上司的意思。

慕郗城扯了下唇角,“车钥匙。”

章理事将车钥匙递给他,只见正要走向停车位的人漫不经心道,“你该不会认为我让你出来,是让你给我开车吧。”

“……那,老板需要我送您吗?”

“不用,你走了,投资商灌谁喝酒?”

章远:“......”

“还有,不能酒后驾驶,今晚你要熬到最后还有意识,最好打出租不容易出交通事故。”

“......”

这老板还真不是一般的体贴。

轻拍了一下下属的肩膀,慕郗城转身,冲他挥了挥手,潇洒地将车从章远的眼前开过。

那一刻,章远心里情绪很复杂。

——

即便逃过了最后的酒会,慕郗城驱车回到邹家已经很晚了。

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调得很低,陈屹舒在看一个英国的纪录片,而起初还一起陪她的时汕,也许因为饭后喝了药,倒是缱绻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忍心吵醒她,陈屹舒找了一牀薄毯搭在时汕身上,就这么坐在沙发上边看纪录片边等慕郗城。

今年四十八岁的她,多年前嫁给邹家华其实是二婚,邹家华和她结婚的时候带着一个女儿邹婷,现在29岁的邹婷大了,忙起来很少回家。

一直没有孩子的她,在回国得知陈屹年去世的消息,将慕郗城和陈渔当自己的孩子,可终究海城市距苏州太远,她更没想到再没了弟弟后,四年前自己也永永远远地失去小侄女陈渔。

客厅逐渐走近的脚步声让陈屹舒抬头,见慕郗城回来,她从沙发上起身。

“姑妈,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还不是等你。”瞪他一眼,陈屹舒有意压低嗓音,“快要成家的人了,以后可不准这么晚回来。”

慕郗城莞尔,“知道了。”语毕,又继续问她,“阿汕呢?”

“在这儿,你小声点,别吵醒她。”顺着陈女士的视线,他看到蜷在沙发上的睡着的时汕,脸上沉湎一种久违的温柔神情。

深夜,客厅里摇摆着走针的挂钟‘滴答’‘滴答’,一盏光鲜温暖的壁灯,压低声响开着的电视机,等他回家的陈家长辈,还有每次都等他入睡喜欢缱绻在沙发上的人。

太熟悉了,四年了,这样的氛围,这样家庭日常的人间烟火,溢满怀念的感觉,让他早已麻木冷却的心在一点点温润。

“郗城,笑什么?早早休息带阿汕去睡吧。”

回头对陈屹舒说,“您去休息吧,我抱她上楼去。”

“快去吧。”

陈屹舒转身回房间,慕郗城俯下身一把抱起时汕,她在他怀里动了动,不过最后还是没有醒过来。

抱着时汕上楼一直到楼上的客房,用脚关上卧室的门。

他抱她上牀后,看着她的睡脸好一会儿。

最近,慕郗城仍旧失眠,不,应该说自从四年前陈渔死了他就开始了失眠。

昨晚,他只在沙发上倚了一会儿。

一闭上眼,都是陈家四年前被烧得一片漆黑的样子。

解开领口的扣子,他坐在牀沿眼眸漆黑到不见底。

夏夜,即便调了空调室内温度,躺在牀上的时汕开始觉得热得要命。

睡梦中她像是回到了零八年那个法国最热的夏天,陆时逸每天背着她到复健室去做复健,有复健医生用医疗器具捶打她的双腿,给她做肌肉复苏按摩。

可她的腿就像是被截断了一样,她没有丝毫感觉。

“Est-ce.un.sentiment?”(有感觉吗?)

时汕咬唇,没办法回答法国医生,额头上却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汗珠。

敲完她的左腿再继续敲右腿,“Ici?”(这里呢?)

复健医生越问她,她的脸色越苍白。

后来,不论复健医生如何用医疗器具捶打她的腿,她都没有一丝的痛感。

“Ce.devraitêtre.irradiéjambs.”(这腿大概是废了,做复健也没用。)

冷汗不停地从她的额际滑落,陆时逸一边帮她擦汗,一边握紧她的手和复健医生起了口角。

因为复健医生对时汕言语,他愤然恼怒,“Des.excusesà!”(向她道歉!)

可,法国医生却很不屑,“Puisse.Survivre.est.déjà.miracle.”(能活过来已经是奇迹,陆,你不要太异想天开。)

捂住她的耳朵将她揽进怀里,不让她听那些伤害她的话,陆时逸说,“阿汕我们回家,总有一天我们会站起来给他们看。”

其实,站不站得起来都对当时的时汕都不再重要,经历了那样的生死折磨,她看什么都很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