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岩早上是被冻醒的,地上的火堆不知何时就熄灭了,还冒着些许烟,寒楼却没了踪影。
在岛上的小山坡找到他的时候,云岩算是舒了一口气。
寒楼正站在一棵不是很高的树上,拿着块锋利的石头砍树枝,地上已经有砍好的几根。
“我本以为昨晚是一场梦呢,可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这里,又以为你一声不响的自己回去了,你这是做什么呢?”
“我倒真想一个人跑了清净。这后面是悬崖峭壁,周围又都是水,我们也只能捆个木筏出去了,你不会一直想待在这里吧。”
云岩把他砍好的一根树枝接过放在地上。
“你别说,我还真的幻想过有朝一日流落孤岛,就待下去荒度余生,和心爱的女子捕鱼打猎,生儿育女,可是没想到现在却是和你一起。”
“好,那你留在这里,我回去后派人给你送一船美女过来。”
“我不要,美女再多有什么用,这个岛什么都没有,跟我想象的差远了。”
真的差太多了,最起码有开不败的鲜花,摘不完的果子,美酒佳肴,诗书红颜,春赏花,秋望月,可是这个破岛实在是在差强人意,差强人意啊!
寒楼跳下来和他一起把砍好的木头一根一根排列,用树藤捆编起来。因为没有利器,所以看起来很是粗糙。但至少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们两个把木筏抬到了岸边,寒楼直接躺在了木筏上。
“现在不走吗?哦,对了,我们寒楼殿下最怕水了。”说着还一脸孩子般的嘲讽。
没外人在的时候,云岩总是放肆的无法无天,反正只有他知道,只要不触到这位太子殿下真正的逆鳞,便万事无虞。你越是怕他,他越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但是你若不怕他,反而更安全些,还能赢得他的尊重。
云岩这些年是摸透了他的心思,什么玩笑开得,什么玩笑又开不得,他自是有分寸的。
“亏你还自称博学多才,你看着这风向,一直往岛上吹,我们怎么走?”
“也对。可是谁知道风向何时才会变呢,我们这样下去不得饿死。你鞋都没穿,就别跑来跑去了,我去给你找吃的去。”
云岩找了一圈抱了几个野果子过来,“这岛上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荒岛,我只找到这些。要不一会儿我去给你捉几条鱼。”
“你会吗?”
“我……”
吃饱之后云岩和寒楼一人一头躺在木筏上,看着晴好无云的天空。
“长弓那丫头这会儿该进宫了吧,她要是看到我们不见了得多伤心呀。”
伤心?寒楼不知那是怎样一种感觉,他甚至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没有浮华乱世,没有恩怨情仇,如果也没有云岩一直在耳边唠叨的话,这会是段非常美好的时光。
他们在岛上呆了将近一个月,风向也没有变过。云岩摘果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小山洞,铺了些树叶枯草晚上睡觉倒还可以避寒。
但食物却着实匮乏,只能依靠野果充饥,一个月下来,这岛上的果子基本给他们吃光了。
云岩一直幻想着能有鱼被冲上岸,要知道寒楼可是无肉不欢的。
他每天都拿根木棍在浅水里等很久,可是鱼似乎都知道他在这里,死活不肯来。
就连一个路过的渔船都没见,也对,鸟和鱼都不愿来的地方,人来做什么。
这天傍晚,寒楼敏锐的发觉风向终于变了,慌忙和云岩把木筏推进了江中。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整加固,他们的木筏比原来结实好看的多了。
“再见了,云岩岛!”
这段时日他闲的无聊总在给这岛起名字,本来想叫云寒岛或者寒云岛的,但是寒楼说很难听,别扯上他,所以干脆就叫云岩岛了,反正这样更贴切。
云岩看着逐渐远离的小岛,心中忽然有些舍不得,就好像娶了个女子 ,第一眼就觉得她丑,但又见不到别的女人,时间久了离开她还是很难过,甚至越看她越好看。
不对,应该把这岛当自己儿子,但孩儿他娘绝对不是寒楼,孩儿他爹更不是他,他云岩喜欢的可是女人!
他也不知自己现在的比喻怎么这般没有水准,也许以前他太自由不羁了,根本不会考虑这些。
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他们在茫茫江面上行到半夜时分,天上突然下起雨来,而且风向完全是胡乱吹了。木筏在江心打着转,风雨吹打的人完全睁不开眼睛。
他二人低着身子伏在木筏上,谁知木筏一偏寒楼瞬间滑到了水里,云岩死命的抓紧他的手,试图把他往木筏上拉。
“别管我,你自己抓紧了。”寒楼心中也是慌了,难道老天爷当真每次都要在水中要他的命吗?
“说什么,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要抓紧我。”黑暗中云岩眸子一闪一闪的,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英勇。
江中冰冷的水让寒楼快要失去了知觉,云岩一个瘦弱的书生又如何拉的住他,他甚至感觉自己在慢慢下沉。
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