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城。

夜幕，月光微亮，有人坐在房顶上，细细听着众生沉睡的呓语。

“浮生若梦，浮生若梦……”柳新风一句一句念着，眼里的惆怅不再像之前那么强烈，但残留几分空虚迷茫。

“小屁孩。”屋里传出了天机的声音。

“其实吧，我认真思考了下。在梦里的我要是特别厉害，一拳打跑了所有人，那一切就不悲剧了。”柳新风呆呆地看着天空，回忆着往事。

“是啊，你就一睡不醒了。”天机说道。

“老头，你明天真的要离开了？”柳新风问道。

“你我的感知类型不一样，我的适合寻宝，你的适合逃跑。”天机打了个哈欠，“天不早了，我先睡一会儿。”

“什么意思？”柳新风疑惑不解。

“我的感知域，属于密集固定型，虽然机械但很准确，除了盲点的区域不可勘察。而你的正与我相反，归属到流动型，在高速闪避中有巨大作用，是天生的战斗类。”天机解释，突然他笑了一声，“你的天赋在梦里得到充分锤炼，这在半个月的升级考中足够了。”

柳新风突然说出一句话:“你在骗我。”

天机眨了眨眼，“我骗你什么？”他问。

“你教我感知能力，只不过是让我在升级考里不至于丧命。通过感知域来避开对手的进攻，仅此而已。”

“难道这还不够？你亲爱的校长会及时阻止这场血斗的。”

“不够。”柳新风捏紧拳头，“我要变得更强。我不想要现实生活也跟梦里一样，逃避对方的攻击。”

“冰湖的选亲大会已经证明你的力量。”天机说。

“那是人鱼奶奶的极阴力，根本不是我的。”柳新风反驳。在见证了鲛人族的覆灭后，有一种东西开始在诱惑着自己，让他渴望去拥有。

“人生有一扇门，开了门，成为了能力者，也就意味着得到力量。”天机摊开手，“但是为什么要打开门呢？乖乖地退学，开始普通人的生活，这不好吗？”

“升到地字级，不一样会成为能力者？我不过是把时间提前一点。”柳新风说。

“地字级学生的能力，只能用来自保。有许多地字生无法晋级为天字生，他们选择了其他的路，厨师、电器修理工……”天机说着，抛出一个问题，“力量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能够保护别人，我可以阻止悲剧的发生。”柳新风的回答发自内心。

“嗒”一颗发出圣洁白光的矿石掉在柳新风的旁边，这颗矿石经过打磨，像一颗鸡蛋。柳新风轻轻捧起，好奇地瞧着。

“圣灵石。力量的源泉，能力者的生命石。”天机走出房门，转身与房顶的柳新风面对面，“不过圣灵石含有毒素，如果灵力使用过度会遭受剧痛，就像生孩子一样的痛，常人难以忍受。”

“你生过孩子？”柳新风的话脱口而出。

“这不是重点。”天机阻止了这个奇怪话题，“圣灵石的毒素会和体内的灵力反应，毒素的活性降低但不会排出体外。可当你力量耗尽时，大量毒素会趁虚而入，侵害身体，让能力者痛苦不堪。”

“我二哥，他那天与副参谋长杨轩在战斗时，貌似就是这样。”柳新风回忆道。

“想要力量就需要付出代价。”天机接下来说了一句让柳新风毛骨悚然的话，“此毒发作，如果没有解药，人会一直痛苦下去，直到活活痛死的那一天，就算再次输入灵力也没用。”

柳新风额冒冷汗。

“不过解药问题不难考虑。”天机摆摆手，“毕竟，外头大城市的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是能力者了。洛东学府从当年的精英学校沦为如今的中等校院，其中缘由，也是因为这件事。”

“什么意思？”柳新风问。

“现在的世界主题是战争，是能力的修炼。绯月大陆的学校也普遍以培养战争人才为宗旨。但你们的校长木寒，却背道而驰。他希望学生不要去选这条路。”

“可是大陆西部被傀儡族进犯，战争随时都在发生，不应该鼓励学生为人类安全出一份力吗？”柳新风问道。

“你们面对的可能是人与傀儡的战争，也或许是权力的争夺。”天机说，“当有人的野心是整个大陆，那么他需要更多的棋子。或许你们不会想成为棋子，但时局涌来，人一旦卷进去，只能束手无策。”

“这话这么玄乎……”柳新风挠挠头。

“但是不管怎么说，洛东学府身为中等学校，却有顶尖学府的底蕴，它的教育制度和教学资源对培养优秀能力者有具大作用，只不过校长木寒刻意削弱成绩罢了。”天机说，“然而有才不用，必然引起掌权者的反感，他会开始施压。就像你的二哥柳阳，因为天才之名远播，才会卷入血案中。”

“嗨，我二哥嘴臭爱显摆。”柳新风笑道。

“总之，我希望你不要忘记初衷，无论是报仇还是利益抢夺，终归不好。”天机说完便向树林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