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大殿门口,宫婵章的声音轻轻传进来,但听得出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奶奶……”柳新风愧疚地说道。
“新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这或许是噩梦一场,可能是命运的安排。但最重要的不放弃希望,勇敢地面对。明明怕得要死却依然要去做,这才是勇气。”
柳新风听到奶奶的一番话后,终于豁然开朗。
“至于散功毒……”宫婵章转身走到殿外,“你出来看一下。”她说着拿起一根鱼叉,在地上画了一个很大的圆。
“这是?”柳新风疑惑不解。
宫婵章再拿起鱼叉,在圆里写上三个字:浪涛流。
“散功毒虽说是慢性毒药,但鬼志在毒齿里加入的超大剂量的,一般人早就死了,可你能撑到现在。这正与浪涛流有关。”宫婵章说。
“浪涛流?可我不会啊。”柳新风挠挠头。
“有可能你以前不经意就学会了。之前与你过招时,发现当我的攻击打在你身上时,力量会被卸掉一部分。浪涛流的奥妙,就是最大限度地降低对手的攻击效率,不论是体术还是毒素。”宫婵章说道,“所以,想要解毒,浪涛流就是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要怎么做?”柳新风问道。
“我怎么知道?”宫婵章给了这个雷人的答案,她指着地上的圆,“我浸淫极阴派数十年,却偏偏学不会浪涛流。而藏书阁的修炼要义也只有这一个圆。所以如何解毒,得看你自己了。”她说得很认真,不像在骗人。
“这样啊……那你怎么知道浪涛流有没有用?”柳新风抛出了问题。
“我也只是听过传说,有人通过浪涛流治好了身体的毒。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都是你唯一的办法了。”宫婵章说,“去吧,去顿悟出浪涛流的真正力量。说到底一切得靠你自己了。”
“嗯。”柳新风点点头,他转身向水晶宫外走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是他最需要的。
“记住……”宫婵章在他背后说道,“这两天的一切变故,老婆子一并把你担了。你小子要是大难不死,就记得出来扶我一把。我和宫月都会等着你。”
哈哈,啰嗦……柳新风摆了摆手,没有回头,朝前一步步走去。
宫婵章说是这么说,但忧愁在心里挥之不去,因为她明白,就算柳新风解了散功毒,但是凭着三成的极阴力,又怎么会是鬼志的对手。
“报!”鲛人士兵携信来报,“血人鱼族和鬼蛇族的士兵驻扎在千孔巨岩附近!”
“什么?两族的士兵!?他们来干什么?”宫婵章急忙问。
“他们在搭建擂台,说是为了选亲大会而办。”
“报!”有另一鲛人士兵游过来,“族长!水晶宫后头的撤退通路突然堵塞,大量泥土封住了石隧道。”
宫婵章眉头紧皱,“前有联军,后无退路,我们不得不背水一战啊。”她说着,手一挥,“全军进入备战状态!如果有敌军无通报而擅自进入防线区,格杀勿论!”
“是!”两名鲛人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路,风云莫测啊……”宫婵章转头看向柳新风离开的方向,“希望还能再见到你。”
眨眼一天过去了……
在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里,柳新风用鱼叉在地上画了大大小小无数个圆,却还是理不出头绪。
好烦啊,这个圆到底是什么?可能是浪涛流牌的烧饼,然后被后人赞颂为武功宝典……话说,好久没尝到烧饼的滋味了。柳新风双手枕着头,有些懒散。
圆?浪涛流?那么这很可能不是烧饼,而是……轮子!也就是会动的圆。那圆要怎么动?转圈,旋转。奶奶说我的身体会卸去她的力道,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体里有一股在转动的力量,抵消掉了攻击。散功毒也是一样的道理,毒性在圆圈的运转里被消耗殆尽。这就和掌控水的力量一样,是对生命自身的掌控,圆也即意味着容器,容器里的…..也是水。
柳新风突然的顿悟,让他兴奋地坐起身,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是当更强烈的眩晕感侵袭进脑海,让他痛苦地抱头倒地时,柳新风才意识到:
偏偏我没时间了。
柳新风无力苦笑着,最终不由自主地合上沉重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