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底,水晶宫外围。
不知名的水草生长在小路两侧,旁边是水晶宫墙。有一少年柳新风慢步向前走着。四周静谧无声,几只小鱼惬意地在他身边游走。他顺着前方血人鱼的血腥臭味,向血人鱼的大本营走去。
自杀,死亡……这么恐怖而遥远的事马上就要发生在我身上了,像做梦一样。唉,羊入虎口、死无全尸,陆地上的哥哥、妈妈和天机老头又怎么会知道?雨言大概会对我的失踪逃跑很失望吧?她会不会觉得我那天说的话特别特别蠢?妈的我都悲惨得要哭了,好想回家啊……柳新风走的这几步路,心里却想了好多好多。
突然一只手像鹰爪般探出,抓向了柳新风的肩膀,柳新风一惊侧身避开,不料那只手继续前进,拍上他的胸膛,一股强大的力道冲击得柳新风踉跄摔倒。但是袭击者惊讶地“咦”了一声,她能感觉这一掌在触及对方的身体时,进攻方向被引导向别处,导致部分力量竟被卸掉了。
“奶奶,你干什么?好痛的。”柳新风捂着胸口痛苦地抱怨,他见到宫婵章笑吟吟地站在面前。
“要逃跑的话你就走错了,应该往反方向去的。”宫婵章走上前扶起柳新风,开玩笑地说。
“您说什么呢?我就是出来散散步,放松一下心情。”
“你尾随血人鱼而去,一番美意奶奶都看在心里了,少年郎难得有这份热血。”宫婵章拍拍他的肩,“但你心地单纯,不知道这么一去只是送死,别无他用。”
“鬼志不说交出我和赔偿损失,就没事了吗?”柳新风挠挠头。
“鬼志性情暴戾,早有开战之意。交出你不足以满足他的私欲,他的目标是我的孙女宫月和水晶宫。”宫婵章说道,她叹了一声,“美女和豪宅舍其一,所以我决定早日搬离水晶宫,远离这一场是非。”
“那选亲大会呢?”柳新风问。
“这条路行不通的,不说有没有合适人选,就算赢了,鬼志恼羞成怒,挥师进犯,战争还是得发生。”宫婵章说。
柳新风却提出了他的看法:“不,我觉得这场选亲大会可以发挥很大作用。一旦鲛人族胜出,必然打压了血人鱼的士气,打了鬼志的脸。这也会让鬼志更加小心谨慎,他意识到,鲛人族除了您,还会有一位强劲对手。”
“可鲛人族没有士兵会是鬼志的对手。他修炼的钢铁壁鳞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般程度的鱼叉捕射术奈何不了他。”宫婵章说。
“这样啊,那如果是奶奶出手,有没有必胜的把握?”柳新风问。
“哼,我的功力领先鬼志二十年,他怎么敌得过我?”宫婵章自信地说。
“那么,为什么不考虑把您的力量传给最合适的鲛人,让他在短期内实力大增?”柳新风问。
“这是一个行不通的办法。”宫婵章摇头,“人鱼族的能力分为两类,极阳派和极阴派,这两派操纵水的能力不相同。雄性鲛人修炼的是极阳,上身强壮,擅长鱼叉捕射术。雌性鲛人修炼极阴,鱼尾灵动,擅长水引诀。极阳和极阴两者截然不同,不可转化。如果我的极阴力传到极阳鲛人的身上,他就要自爆而亡。”
“这……”柳新风陷入沉思。难道没有其它可行的办法?
“总之先回去睡觉吧。”宫婵章说,“鲛人族的撤离一事需要商议几天,你也要考虑去留问题。但我想你还是跟着我们吧。宫月和其他鲛人都很喜欢你这个新朋友。你不必感到愧疚,这场战争由于贪婪而起,我们都是受害者。”
柳新风听到宫婵章的一番话,心里很感动,毕竟他和鲛人族素昧平生,却得到对方的真心对待,“谢谢。”柳新风说。
“哈哈……人类就喜欢脸红。”宫婵章笑着往前走。
“对了奶奶,宫月的父亲母亲呢?”柳新风问道。
宫婵章脚步停顿,脑海里悲伤往事浮起,“当年发生了大战乱,鲛人的英雄们都一去不回,包括鲛人族族长,也就是宫月的父母。当时只留下我一介女流和十余位士兵,还有众多幼龄的人鱼。我费了很大心力才撑起水晶宫这个家,但鲛人族的势力已大不如前。若是先辈和子一代的鲛人在这,你看鬼志还敢放肆吗?”
“水晶宫的鲛人都是您一手带大的?”柳新风愕然,“那时别的族类不会趁机进犯吗?”
“当时大战乱牵涉颇广,其他族类也死伤惨重,只能休养生息。我也希望与他族和平相处,于是鲛人族开始奉行不夺人地盘,不抢猎物的原则,对外采取怀柔政策,因此其他族也不怎么找鲛人的麻烦。可这几年,相邻的其他族越来越霸道,他们屡屡进犯鲛人族的领土,逼得我们拿武器开始自保。就如同今天的血人鱼,嚣张放肆,有意挑起战争,真是让我伤脑筋啊……”
柳新风在听完宫婵章的话后,眉头紧锁,脑海里在思考着什么。
“对了,孩子。”宫婵章转身问,“你这招卸力,是从哪儿学的?”
“卸力?什么意思?”柳新风感到莫名其妙。
“哦,没事没事……是奶奶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