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灵修在修炼的时候，必会寻得一处灵气聚集的盛气之地，以便修炼时随时补充灵气。

但别说神门令虽也算是上古灵器，里面却并没有保存多少灵气，就是这里有大量的灵气，除非出现之前毛驴辅助开挂的现象，否则顾灵渊在灵府破碎的情况下，体内也留不住一丝一毫的灵气。

这里虽然没有灵气，另一种东西却是要多少有多少，只要天下一日还有人深陷绝望，苦海的黑雾就一日不散。

“这些黑雾看似碰一下就能要人半条命，却承载数万年来，世间千万妖魔的生死感悟。记得渊帝曾说过一句话，痛苦即力量，苦海虽然会令你承受许多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却同样也让你承载着这些魔为你带来的力量。你可以试着吸收一些，以破天功法中的无极口诀将其炼化，再化为己用。”

这次，顾灵渊没再说这口诀的不是，而是默默伸出手去，穿出光亮的包裹，摘下了一朵黑雾。

顷刻间，无边无际的苦海狂潮涌入身体，将他彻底吞没……

“很好，看来炼化苦魔你已经掌握了七八分火候，你在外道上的悟性果然名不虚传，灵皇的才谋，哪怕在我全盛时期也不如你。”

无边苦海之中的一座孤岛上，淡淡的金光笼罩出一颗显眼的半球，球体之中，毛驴手持着一口质地平平的长剑，缓缓舞动，而在他身旁，顾灵渊亦步亦趋，动作与毛驴分毫不差，只是手中的离泉剑却绽放出不亚于烈日的光彩。

原本狭小的空地，被开辟成如此之大的孤岛，原先无边无际的黑雾之海，在方圆数十里范围内赫然消失了大半，已有枯竭之象，而不用说，这当然是顾灵渊的杰作。

虽然以苦海助推修行的方案是毛驴提出来的，但它也没料到顾灵渊的包容性竟然这么厉害，短短十几个时辰便收容了如此海量的黑雾，而且尽数炼化，变成了自己的神通。

哪怕是毛驴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很难做到这种程度。而顾灵渊轻轻松松地就将其吸纳、镇压，半点副作用也没见到，潜力简直深不见底。很难想象，假以时日，这里的黑雾会不会被这个拿再多也不手软的家伙吸得精光……

真是个可怕的怪物！

毛驴笑了笑，道：“按你之前给这门外道定下的升级程序，由低至高依次为：引气、淬体、洗魂、筑基、凝丹、化元、圣者、弑神八个阶段，每个阶段又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层次，以你方才的表现，应当已经到了天级引气阶段了。接下来，该开始淬体了。破天功法里恰好有关于如何将身体各项功能发挥到极致的一部分，你真的不打算学么？”

顾灵渊无所谓地耸耸肩：“切！老子还偏不学了！淬体淬体，说白了不就是把攻击速度硬度挺度持久度发挥到极致嘛！多大点儿事儿啊！”

毛驴冷冷一笑：“嘿，有意思，既然你那么自信，也罢，就让我见识见识你新练成的外道神通有几分威力吧。”

“那就来战吧！”

这一次，顾灵渊负手而立，谈笑间淡定自若，似是真的有了必胜的把握。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金光映亮了黑雾之海，顾灵渊手持离泉一路急行，剑锋只指毛驴。

先发制人，又是一招好棋！

毛驴侧身一躲，那剑仿佛早有预谋般，也随着他转弯刺去，毛驴只得不断向后退去，连退了数十里，直到退进四周的黑雾之中。

毛驴所过之处，黑雾纷纷退避，顾灵渊却像个大磁铁一样在黑雾的包裹下一路攻击，有好几次都差点儿刺到毛驴了。加之在中途吸纳并迅速炼化的黑雾为顾灵渊的攻击不断注力，毛驴躲得越久，剑的威力也就越来越强，在四周掀起的波动也从呼呼而过的风声到现在身后卷起的层层巨浪。

顾灵渊身为神门令使，在接受苦海给他带来的磨难时，也获得了苦海的认可，至少比起一直将它们隔绝在外的毛驴，顾灵渊这种毫不挑食有奶就上的行为，更容易征服这片苦痛之海，成为它们的半个主人。

所以，在与毛驴比斗时，顾灵渊率先出其不意，再借助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局势也隐隐向他这边靠拢。

毛驴现在之所以被逼的节节后退，一为在一开始顾灵渊出招时，它没有及时主动迎上，闪躲并不是一个好的防御方式，才导致了后面一直处于劣势地位。

二为它现在并不是在和顾灵渊一个人作战，而是和整个苦海为敌，得到这样的认知，它知道要想在这一场争斗取得胜利，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如此你追我逐近半个小时之后，顾灵渊的气焰渐渐消减，哪怕身边有无数黑雾做补充，在他用尽手段也不能伤到毛驴分毫，哪怕他的速度再快，也追不上毛驴的一根毛。渐渐地，他的耐性也磨光了，士气消沉，乃是比武大忌。

就在他消磨到极致时，毛驴终于不躲了，用它那把材质平平的剑轻轻一挡，就将顾灵渊手里的剑直接震落。

围在顾灵渊身边的黑雾顿时激荡出层层波纹，纷纷散开，他们所处的位置出现一道光罩，将黑雾隔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