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杀死了案件中一个或者几个被害人，而这件事情也被少年知晓了。那么少年就有可能为了保护这个人，而执行另外几次杀人案件，并且通过自首的形式将调查的方向集中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以此来保护那个人不受伤害。”

“这个，虽然好像很有本格推理的风格……不过听起来，似乎比杀人组织的那个推测靠谱一些啊。”对于陈哲雨提出的第二种假设，赵麒在听过之后慢慢点头，露出了深以为然的表情来。

可是对于赵麒的赞同，陈哲雨却突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

“噗……啊，抱歉。”一边这样轻笑着，这个女人一边摇起了头来，“不过为了爱而杀人这种事情，在现实的世界中真有可能发生吗？杀人，是释放人类内在最野性的冲动，让人从社会性的群居动物瞬间蜕变成狰狞怪物的仪式。在谋杀案件中寻找人性的闪光点根本就是一件滑稽可悲的事情嘛。”

“喂，刚才那种假设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吧？现在又进行否定吗？”

“确实，依照这次的凶手还可以被猎狗称为‘少年’的年纪来判断，他确实处于可能因为情感控制了头脑而失去理智的年纪。将杀人视为表现自己情感的方式，也绝非全无可能。但是，这起案件中出现的签名很明显是连续杀人所为，也就是说目前为止被杀的人都是少年亲自动手的可能性很大。假设真的存在一个需要这个少年通过自首来保护的真凶，那么这个真凶的罪行应该就被遮掩在这次的连续杀人案之下，也就是真凶的案件必定应该和这次的案件存在共通点和联系。不过很显然，近期并没有发生这种案件的迹象，所以这样的推测其实可靠度也高不到哪里去啊。”

“所以你说的全部是一些仅仅听起来仿佛有可能，但一推敲就会发现站不住脚的理论吗？”赵麒这样问道。

“不，你错了。首先这些推测是为了帮助你写成报道去吸引读者的。其次，虽然这些推测就是事实的可能性不高，但却绝非是零。在这个世界上，现实搞不好会比虚构的还要离奇，所以不要忽视任何一种可能性呀。”用这样的话语安抚着赵麒，陈哲雨已经树起了第三根手指，“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少年被幕后黑手所胁迫、控制、支配的情况了。”

“就像那些邪教一样？”

“是的，考虑到这次案件是连续杀人案，现场可能存在和宗教意义有关的凶手签名。所以，我认为这起案件背后存在邪教的阴影也是一种合理的推测。在这个世界上，宗教组织的洗脑能力是最为强大的，而和传统宗教不同，邪教和一些极端宗教在这方面更是出类拔萃。通过宗教方式，让少年以为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或者是让少年决心不惜一切代价维护幕后的邪教徒，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陈哲雨这样说着，目光转向了书店的一方，“啊，本来我是有剪报可以作为佐证的，不过现在去拿那些东西的话，好像有点麻烦呢。现在只是稍微说明一下好了。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日本福岛发生了一起被称为‘福岛驱魔杀人事件’的案件，案件的真凶是一个自称有驱魔能力的女人，这个女人以驱魔为名聚集信徒，煽动他们互相殴打杀害，最终演变了造成六死一伤的惨烈案件。而根据事后日本方面的审判记录来看，这起案件除了作为元凶的驱魔师之外，她那些沦为凶器执行杀戮的信徒其实也是受害者。但是就是这些受害者帮助那个女人完成了依靠她一个人根本无法完成的杀戮活动。这就是宗教和神秘学对人类行为造成的影响，在权威、暗示诸如此类的引导下，人类的精神状态和行为模式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甚至于不需要什么具体的组织，区区个人就能作到这种程度的洗脑了。”

听到陈哲雨的描述，默默吞了一口唾沫的赵麒摸了摸头。

“这种恐怖的事情，大概比之前的推测更不靠谱吧？”

“不，如果假设案件中真的存在什么真凶的话，第三种推测搞不好可能性还要更高一些呢！”陈哲雨目光阴冷地看着赵麒，咧嘴冷笑，然后说道，“甚至于连猎狗群存在凶手的可能性，都需要一并考虑其中。”

“凶手，存在于狗群……你的意识是警察组织内部，同犯可能存在于其中？”

“啊，这种可能性，完全无法排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