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谋杀人之中最为典型的例子就是《东方快车谋杀案》,这本被陈哲雨轻松地从身边的书堆里面找了出来,作为一个狂热的推理爱好者,她经常盘踞的书桌上所摆放的几乎全部是推理和侦探,甚至连陈哲雨评价并不太高的社会派也同样被她列在这些书堆的一角。
“十二个复仇者审判一个罪人,因为每个证人都是凶手,所以才能构成几乎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并且通过十二个人的证言去创造出一个原本并不存在的逃逸凶手。”陈哲雨随意地翻动着《东方快车谋杀案》,其中的剧情对于她来说几乎都已经可以完全背下来了,而即便是赵麒这样的人,也同样相当清楚这本的情节,“如果有共犯的存在,那么凶手需要承受的心理负担必然会减轻,同时挑选目标、制定计划、执行杀戮这些事情做起来也必然会轻松许多。”
“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这次案件中的少年可是自首的啊,一般来说自首的人不是应该考虑如果为自己脱罪吗?既然他已经自首了,那么如果真的存在共犯,自然应该把共犯检举出来,减轻自己的刑责才对啊。”
“在博弈学中有所谓的囚徒困境,结合这一理论,现代司法实践中也会普遍采取认罪减刑的方式对待嫌犯。当然,这样的情形仅仅在凶手和同犯都被逮捕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确实,现在被警方控制的仅仅是自称为凶手的少年一人而已。依照人性的本能,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少年并不应该包庇自己依然逍遥法外的同犯……但是啊,赵麒,这仅仅是在一般常识的情况下才会成立的情形啊。”陈哲雨翘起嘴角,以高深的态度说道,“连续杀人狂本身就是一种脱离了人性束缚,无法轻易视为人类的非人存在。即便这些凶手的外表看起来和你这样的普通人没有两样,但是在躯壳之下的灵魂却已经蜕变成了狰狞的怪物。很多时候,是无法用常识去判断分析他们的思考与行为模式的。”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次凶手会包庇某个‘同犯’,完全只是因为他的个人兴趣咯。”赵麒显然无法满意陈哲雨这样的解释,在提到那个现在是否存在还并未可知的“真凶”、“共犯”时还刻意抬起手指,做出了一个表示引号的手势。
“当然不是那样的,如果我用‘凶手高兴’这样的理由来解释那个少年的动机,那未免就太过分了一些。根据这次案件的情形,在假设存在某个真凶或者说同犯的前提下,来分析少年对那个人进行包庇的理由,可以轻易得到几种可能性。”陈哲雨一边说着,一边竖起了一根手指,“第一种可能,是案件还在进行中。”
“请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少年想要杀死的目标还没有被杀死,所以他必须要保持沉默,等待自己的同犯却将目标解决掉。这种情况其实和交换杀人的情形有相似之处,假设这次的凶手并非单独的个人,而是由两人,甚至两人之上的凶手组成的联合。那么频繁的杀人频率就能得到解释了,少年因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所以暂时停手。但是当意识到那些猎狗严密的搜捕妨碍了杀人计划的继续执行,于是已经结束了工作的少年选择自首来转移警方的视线,好以此催促同犯继续执行杀人活动。”陈哲雨对赵麒解释道,“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凶手在杀死四个人后就暂时停手了,同时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个少年会把自己的家人也一并杀死,因为他的目的是要借此给自己的同犯制造压力啊。”
“也就是说这次的连续杀人案其实是一个凶手,不,应该说是杀手组织的集体行为吗?”赵麒歪头苦笑起来,“这种说法很有好莱坞电影的感觉,不过总觉得可信度没有那么高呀。”
“哈,那是当然的。要是存在任何蛛丝马迹表明这起案件背后有个团伙组织的存在,那警方绝对不会那么早公开少年自首的消息。不过,这倒确实是一种解释就是啦。”陈哲雨点了点头,对赵麒的看法表示了赞同,同时她竖起了第二根手指,“那么接下来的可能性,就是这个少年自愿牺牲,想要掩护真正的凶手。”在说完这话的时候,陈哲雨再次翻找起了自己身边的书堆,而这一次被她拿出来是并不是的单行本,而是一本杂志。
那是一本《オール讀物》,当初在殉情事件时赵麒也曾经看到陈哲雨过的,当然现在的赵麒已经对此完全没有印象了。
“本来这篇已经有单行本了,不过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文库本的。所以要等到文艺春秋出版文库本的时候才会去购买,所以现在姑且用连载版来说明一下好了。这是几年前东野圭吾写的《嫌疑人X》,主题就是一个男人为了爱情,通过谋杀的方式来掩盖自己暗恋女子的罪行,并且自愿被逮捕以混淆警方的调查。如果不考虑案件背后的真相,而仅仅从中石神哲哉的行为进行分析,可以发现和这次案件中少年的行为有相似之处。”陈哲雨对赵麒稍微说明了一下这部的情节,然后开始更详细地解释起来,“要隐藏一片树叶,需要寻找一片森林。想要隐藏一具尸体,可以制造一场屠杀。想要隐藏一场犯罪,自然也可以创造一场新的犯罪。假设,这次的连续杀人案中,存在某个对于少年来说具有特别意义的凶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