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山脉深处,草木葱葱。
密林中鸟雀惊起,野兽乱窜。
灌木丛中一个黑乎乎的物什蹿起,吓得翻飞的虫儿蝶儿乱了方寸。
只见那物什有鼻子有眼,上面乱蓬蓬的一堆杂草枯黄污秽,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却不是那逃入深山的香孩儿是谁。
原来他慌不择路地一路奔行,尽拣荒僻的山坡密林深处而去。密林遮天蔽日,光线暗淡,香孩儿自己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此时腹中饥饿,顾不得后面是否有什么危险,先寻找食物填饱肚子。这深山老林植物众多,野生果树也是不少,但时至初春,并没有成熟的果子可供采摘。
香孩儿倒也不怎么气馁,山里的娃,进入了深山那就是进入了宝藏,哪里有挨饿的道理。
密林中的山鸡、野兔那都是上等人家才能吃到的山珍野味,此时天气转暖,这等野味自也出窝觅食来了。
香孩儿充分发挥山大王的天赋,不一会儿就在那灌木丛中设置了诸多陷阱,然后藏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等待着美味送上门来。
过了片刻功夫,便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果见一只肥胖的野兔东张西望地慢慢向陷阱靠近,香孩儿脸露阴笑,伸出舌头舔了舔脏兮兮的嘴巴。
“噗!”随着沉闷短促的声音传来,一道血箭飙起,那野兔顿时被拦腰斩成了两截。
香孩儿一个激灵,自己的陷阱只是一个绳套,绝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威力,奶奶个熊,心中只冒出一个念头,跑!
亏得他反应机敏,看也不看到底什么情况,撒丫子就跑。
这密林荆棘满布,自己身材瘦削,虽不能健步如飞,但东窜西躲也丝毫不慢。
“咯咯,小弟弟跑得倒挺快的,姐姐可要和你好好玩玩儿,嘻嘻……”声音落处,一株苍松枝头缓缓降下一个人影,身上污秽不堪,看不出衣服的本色,却是那白衣姑娘鬼公子远远追来。只是眼前的鬼公子哪里是白衣姑娘,简直是从粪坑里爬出来的野狗,浑身上下沾满了粪水、屎尿,空气中也隐隐有一股让人作呕的粪臭味儿。
原来那飞天蜈蚣因了熊大死前拼死在鬼公子身上下的生死诀,飞天遁地,寻着鬼公子的气味追寻缠斗,饶是鬼公子武功身法都极为刁钻歹毒,但在这至邪至毒的怪物面前,也心有不逮,只有一个劲儿逃命的份。
也是天不灭他,眼看那飞天蜈蚣将与鬼公子风骚扭动的屁股来一个热烈的亲吻,结果鬼公子一个踉跄,居然被一只土狗的尸体绊倒,“扑通”一声跌进了猪圈后的茅屎坑里。那茅屎坑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刚好没过了鬼公子头顶。鬼公子虽然极爱整洁,但在飞天蜈蚣的威名下也是心中惊惧,慌不迭的施展闭气之法,哪里敢露出半个头来。
那飞天蜈蚣眼看追寻的目标没了踪影,又寻不到熟悉的气味,左右旋转了一阵,便也飞到他处去了。
过得许久,鬼公子慢慢冒出头来,待见不到飞天蜈蚣的踪影,这才蹑手蹑脚地从茅屎坑里爬出。身上的恶臭实在难以忍受,本想着在旁边的溪流旁清洗干净,但又怕洗净之后自己身上本来的气味会引来飞天蜈蚣的追杀,因此也就作罢,顶着这一身恶臭寻找香孩儿的踪影。
那香孩儿身上有他下的百里香,只要不出百里范围,寻找起来都极为容易。现在看着香孩儿就像一只肥美的野兔在树丛中穿行,鬼公子轻功施展,有意要和他逗上一逗,以泄心头那股无名火。
这香孩儿一路连滚带爬,更是朝那险要的地势逃去,鬼公子也不急于将他逮住,鹞子翻山术施展开来,在密林中犹如闲庭信步,隔着二十丈左右距离远远跟随。只要看到香孩儿有停歇的意思便尖声尖气地呼叫,生怕他喘得半口气来。
香孩儿虽然不知不觉间已经突破到煅形六阶,但一来自己并不知晓,二来也全无修习之法,只是身形之中气力源源不断自然滋生,经过这么多折磨折腾,早已疲惫不堪,哪里经得起鬼公子这般捉弄。
山势越来越陡,即便是常走山林的樵夫,攀爬也十分困难,更遑论稚嫩的少年。但是生死关头,哪容得香孩儿迟疑,全身力气使出,手脚并用,速度依旧不减。
这倒也让鬼公子心中惊诧,没想到小小年纪,竟有这等耐力。不过这样最好,玩起来才更有滋味,不像平时逮到的那些不中用的少年,要么吓得一命呜呼,要么吓得屎尿横流,根本经不住几下蹂躏就嗝屁了。
天色逐渐暗淡,本来鸟鸣虫叫的山林开始变得安静,阴沉沉的颇有几分诡异。一长一短两个身影在山林间起起落落,约莫隔了二十丈有余。在前的连滚带爬很是狼狈,在后的闲庭信步很是悠闲。香孩儿在夜色中没命穿行,顾不得辨别方向,只管往那险峻陡峭的地方逃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还在迅捷逃窜的香孩儿却突然停下了。因为眼前已经无路可去,除了一道笔直的参天峭壁。那峭壁宽不知边界,高可达云霄,壁上光溜溜一片,一点植物都没有生长,如镜子般光滑。
香孩儿来到壁下,仰首看去,哪里看得到头,再左右瞧瞧,更是避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