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嗳,帝君,等您出了这青楼,千万不要出去说我认识你!
帝君昂首阔步踏入入云楼。
因他向来不喜麻烦、热爱亲近,来逛青楼也没换衣服,披一身扎眼无比镶玉嵌金的晃眼蓝袍,戴一副紫金碧玉冠,踏一双金玉六合靴,人往入云楼门口那么一站,那叫一个“金碧辉煌”,且脸上自刷弹幕:凡人,你成功引起了本君的注意。
楼中还不等老鸨理会,几个正闲着的姐儿已笑脸迎了上来亲近亲近,一个提着手帕软语轻声:“这位公子好生面生,想是初来罢。呀,怎还抱只兔子?”
幸好,帝君虽算是乡下人进城,但极有涵养,作礼先别了这群姐儿,再找老鸨给银子,最后定下一雅间,唤来几位姑娘伺候。
一个捶腿捏肩,一个斟酒,一个弹琵琶,还有一个好像披了件薄衣,正在卧室里坐着。
我这只兔子窝在帝君怀里,在一片脂香胭粉中格格不入,内心几乎是崩溃的。琵琶弹了什么,帝君又与姑娘们嘻嘻哈哈聊了什么,我全懒得去晓得。
帝君被那斟酒的姑娘哄着,饮了一杯又一杯,须臾已扫了五六壶醉仙酿。观其容色,双颊酡红,听其鼻息,酒臭四溢,帝君醉意不轻矣。
本仙君安安静静卧其膝上,作假寐状,开仙眼窥视情形。
帝君两指拈着一酒杯,停顿片刻,问那斟酒的姑娘:“此佳酿不亚瑶池玉液,浇愁甚好。只是若没有这等佳酿,换作其他的酒,却仍用这酒杯,可还相同么?”
那斟酒的姑娘笑道:“公子说笑了。不是同一种酒,怎会有相同的味道。”
帝君摇首:“味道当然不同。我想知道,如此可会增损浇愁的效果?”
欸?他这是在以酒喻谁呢?
姑娘提手帕想了一想,娇声笑道:“古人有云,‘借酒浇愁愁更愁’。若公子总拘于这一个‘愁’字里,再好的酒也无用。若没有了醉仙酿,其他美酒也可讨公子欢心,但公子须得主动去好好品酒才是。”说着素手提壶,又斟一杯,“旧酒新醅虽不同,可若公子肯,它们却也是相同的。”
“是这样……么?”
一杯下肚,过了一会,他将身边的姑娘调开,趁着些酒气低头对我道:“本君很喜欢这个地方,以后也是只你我一人一兔再来,如何?”
本仙君兔耳朵骤立。
他安抚着我耳朵,酒意中夹着伤意:“小宛喜欢牡丹,越红的越好;依依最爱精致的珠宝首饰,不必名贵,力求相配;蓉儿喜欢好看的衣裙,她也是穿得最好看的;而巧妹喜欢胭脂,要最贵的胭脂??可为什么就没有谁,能喜欢我呢?”
眼见他又要开启伤春悲秋模式,我赶忙出爪,颇讨好地在他衣服上挠一挠。
帝君淡淡一笑:“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只是此地女子虽不寻常,却丝毫不像红红,并无有关喜好的收获,有些感慨罢了。不过,既然红红不喜欢我……”没了下文。
不喜欢就放弃吧放弃吧孩子。
我心中默念此句,忽见卧室那头垂下了叮叮作响的翡翠帘,只披了件薄衣的、居心很叵测的那位,竟就这么隔着一层卵用都没有的珠帘子,自带其实是别人抚琴而出的背景音乐,翩跹起舞。
腰肢袅娜,莲步轻移,飘忽若仙,舞得极好。
本仙君正看得兴起,帝君他老人家却起身:“天晚了,得回去困觉。走了。”全然将那卧室同美人当空气。
美人大惊,拨开帘子过来:“公子要歇息,何不就在此处?”
帝君作揖道:“姑娘既夜宿此处,在下不敢叨扰。”
美人笑着莲步上前,一手扣过帝君的手,让那手揽到自己腰肢衣扣处,眸中柔波流转:“公子说什么呢。奴家——就是伺候公子歇息的呀~”
帝君惊得狠狠一愣,尚未回神,那美人已如水蛇般缠上来,完全无视帝君还抱着的本仙君,爪子直往衣襟探去:“公子若肯了,奴家会让公子好生体会巫山之行的美妙??”
本仙君被挤得喘不过气,且眼睹美人的爪子越摸越不像样,浑身仙力一个没忍住,咔嚓一声在美人脚边落下道电闪。
美人尖叫着跳开,花容失色哆嗦道:“这、这??”
帝君将我往怀里死死按住,赔笑道:“对不住姑娘,我这白兔??有些特别。在下来此不过为一时消愁,并不想打搅姑娘,这便离开,告辞。”按着我一路快步闪出入云楼。
外头业已月色当头,帝君又一个法决捏出,不出半刻,我俩已回了清风涧。小生命们之前一时不见帝君,欢呼雀跃,清风涧热热闹闹;待到帝君一落地,秒秒钟消失得没半条影。
然他们如何闪得过帝君。帝君一手抓来只公的野山鸡道:“本君方才去人间游了一遭,觉得甚好,明日辰时三刻你来本君房中叫醒本君,本君明个再去一回,如何?”
山鸡怎敢说不,啄米似的点头。
帝君将我带回房中,放在床上:“你一个小小的白团子,竟有那等召来天闪的能力,想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