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敏听了好大一会,觉得众人都没能说到点子上,一点用处都没有。他把脸往下一黑道:“都别说啦,听吕师爷怎么一个说法?”
吕师爷一捋胡须道:“各位将爷,且听学生一一介绍。李公子的二弟李年,本不是一个喜爱带兵的人,也不是能带兵的人,而且不在营中,听说是回了杞县家中。三弟李侔,虽说能冲锋陷阵,但也不善心计。只要用言语挤兑一下,便能让他无话可说,放手让权。”
“还有红娘子呢?”有人追问道。
吕师爷淡淡一笑:“至于红娘子嘛,本来就只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女人,又因为与李公子床第不欢,生出了隔阂。整天都在忙着应付其他男人的追逐,更是值不得一谈。”
听到吕师爷这么一说,屋子里的大男人都‘嘿嘿’地笑了起来。笑得那么淫*荡,那么猥琐。
有人谄媚道:“红娘子那匹烈马,李公子那小白脸哪能对付得了。别说是得了花柳病,即使是没有这样的毛病,恐怕也无法喂得饱那小娘儿们。要是让我说呀,烈马只有将军才能骑得了。”
“对,将军,你也去揍上一把火。红娘子本来就在嫌李公子无用,当不了男人。一年多的时间,也没有让李公子碰上一回身子。说不定耶,将军一去就能把这匹烈马给降服哩。”有人附和了一句。
“是呵,连牛老倌儿都插上了一足,将军的力道,难道比不上他嘛。上了床之后,准是一个顶三,做上十八回新郎。”又有人添上了一把火。
这番话说得刘宗敏‘嗬嗒’直笑。笑过之后,又因为没有听到明确的答案,心中大急道:“吕师爷,你的意思是什么?快快说给我老刘听。要不然,可别怪我老刘用酒灌你哟。”
“呵呵——”吕师爷长笑一声说:“刘将爷,古人云: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望你三思。”
“吕师爷,你就别这么文乎文乎的说话啦。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意思。”刘宗敏的眼睛瞪得比牛眼睛都要大,显得格外地吓人。
吕师爷捋须一笑道:“刘将爷,古人说的意思嘛,就是上天赐与的东西不接受,反而会受到惩罚;时机到了不行动,反而会遭受灾祸。眼前李公子手中的这两万兵马,就是上天赐给将爷的礼物呵,为何不能受之!”
听得这话,在场的将校也纷纷进言道:“将军,既然李公子守不住这批兵马,也就等于是无主之物。我们取之,也不算对不起人。”
“是呵。即使我们不取,也会被其他人家抢了过去。”
“对,上次罗汝才和贺一龙的兵马,我们就抢得太少。要不然,谁也比不过我们刘营的实力......”
刘宗敏摇头叹息道:“李公子这人,虽说是有点迂腐,说话有点不中听,其实还是一个大好人。他说的话,我老刘心中也明白得很,都是至理名言。唉——”
“可是,他不知道一个道理,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以后,就会被当成是胸怀大志的人,下场能好得起来吗?哈哈,对不起啦,李公子,喝酒——”刘宗敏的一掌,将桌子上的酒碗都拍得跳了起来。
夜深人静,只有虫声唧唧,小李庄中已经是一片寂静。西厢房中,李岩依然是处于昏迷不醒之中。
在他的身旁,只是留下两个丫头在照料。说是两个,其实只有一人。阿芳早已在另外一张床上进*入了梦乡,还好,那个阿芬一直在坚守岗位,不停地帮着李岩擦汗、喂水。
东厢房里,点着一盏香油灯,红娘子正手托腮部,眼睛盯着那一跳一跳的灯火,好久好久也没有动弹一下。她在回忆着一段段的往事,有着痛苦,也有着甜蜜。
红娘子自小就被父母抛弃,早早的就被街头卖艺的艺人收养,从来都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也就更谈不上知道自己姓甚名何了。在江湖上混出名声之后,才有了一个诨号叫‘红娘子’。
一个卖艺的女人,又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其中的艰辛自然是可想而知。不是碰上了豪强,想要掠财掠色;就是撞上了纨绔子弟,闹着要娶回家当小妾。为了这样的事情,红娘子费心费神费力,用尽了心机。
一次又一次的遇险,一次又一次的化险为夷,让红娘子的心弦一天比一天紧。终于有一天,她碰上了地方上的流*氓地痞与官府之人勾结的陷阱,眼看着就是人财两空的结局。就在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时候,李公子出手救了她,让她脱离了苦海。
对于李公子的为人,红娘子一直是佩服于心,只是无缘相识。崇拜再加上感恩,沸腾着一颗少女的心。终于有一天,红娘子做出了一件无论是当时,还是李*鹏飞生活过的后世,都是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
她将李公子强行掳走,并且主动委身为妻,成了造反大军中让人津津乐道的一对同命鸳鸯。《明史·列传第197》是这样记载的:“会绳伎红娘子反,掳信,强委身焉。”一切都是十分的美好,一切都是十分的圆满。
一年前,红娘子与李岩相逢于开封城中。放在以往,李岩早就是迫不及待地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