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襄阳城,被李自成改称为襄京,一般的人说起话来,依旧是称作襄阳。骑马的人手中有着特殊的令箭,很顺利的进了襄阳。
襄阳城中虽然还没有进*入宵禁时光,路上也已经看不到几个行人。除了士兵以外,偶尔出现的行人也是步履匆匆,唯恐一不小心会给自己和家人招来祸事。
唯其如此,远远便能看到有几幢豪宅中燃着明亮的灯火。在那豪宅的门前,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样子。不用多说,也能明白这里住的人都是李自成军中的一些重要人物。
一幢五重院落里的客厅中,身居军师高位的牛金星,正反背着手在来回踱步。他三十刚出头的年纪,留着三络长须,戴着四方平定巾,穿着一身的直掇儒衫。看起来相貌堂堂,圆乎乎的脸颇有富态。
过了一会,牛金星终于停下脚步,坐到一张矮几旁面,先呷了一小口茶,这才出声问道:“你说说看,李岩真的是受伤了吗?”
“回禀牛大人的话,我们跟随红娘子找到李公子时,他正跌坐在地上,手上、脸上、衣衫上都有不少的血迹。在他身旁的一块石头上,我们也看到了血迹,还有一些绿色。另外一块石头,只有绿色,没有血迹。”一个身穿李岩营中亲兵服装的士兵,跪在地上禀报说。
“哦——怎么会有这样的区别?”
“据属下估计,应该是李公子为了止血,用这块石头捣药草才会这样。为了让大人放心,我假装拉肚子掉在后面,特意把那两块石头都给带了回来。呶,就是这两块石头。”跪在地上的士兵抬起头来,手中平托着两块石头。
站在旁边服侍的管家从士兵手上接过石头,送到牛金星身旁的矮几上。牛金星也不用手,只是用眼睛盯着看了几眼,便厌恶地挥了一下手,让管家将石块取走。
牛金星手捋胡须问道:“哦——这个李怀玉倒也有一点急智。有了葛神医到场,看来受伤的事是假不了啦。那他失忆的事情,你能说得清楚吗?”
“牛大人,属下到场之后,只看到李公子好象对红娘子说了一句话,具体是什么内容,由于离得远了一些,属下没有听得清楚,只是感觉到红娘子很惊讶的样子。说不定,就是红娘子说的那样,称呼上有了变化。”
“嗯,这事你办得不错。牛二,给他封十两银子。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帮你办到。至于能不能收得了那个女人的心,呵呵,那就看你的本领咯。”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那士兵连连叩首。
牛金星端起矮几上的茶盅,浅啜一口说:“不用谢,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奖赏。记住,这几天给我盯得紧一些,李岩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一定得给我弄清楚。另外,你做事也要小心一些,不要让人揪住了尾巴。”
“牛大人,你尽管放心,属下半分也不敢懈怠。”时间不长,一条黑影就闪出了屋子,躲躲闪闪地出城回到了小李庄。
在他走后,牛金星依然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管家模样的牛二鄙夷了一句:“老爷,就凭这小子一副熊样,也敢打红娘子的主意,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嘞!”
听到这话,牛金星笑了一笑。嘴角微微翘起,现出了一丝倨傲气息。过了好久,他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说:“李怀玉呵李怀玉,假如你是真的失忆,我倒也不介意放过你一马。可是——这会是真的吗?”
“老爷,我听了这么久,觉得应该是假不了。瞒得了其他人,也瞒不过葛神医哟。”牛二躬身道。
牛金星点了点头说:“失去记忆好呵。接下来的事情,就全得听我摆布啦。李怀玉呵李怀玉,只要老夫稍许撩拨几句,刘宗敏那样的匹夫,还不是一个个都会瞪大了眼睛,想要得到你手中的兵马吗?哦,不对,就连殿下也已经动了心。到了那时,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都会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哦。”
“老爷,依奴婢所见,说不定呵,都等不到你开口说话,那帮莽夫就会抢着要下手呐。你没瞧见今天上午那副样子嘛,一个个都恨不得吞了那个傻公子哩。”牛二一脸媚笑道。
牛金星手捋胡须,哈哈大笑道:“好,好,说得好。只要李怀玉手中失去了军权,看他还有什么再压得过我牛聚明的本钱?”
“老爷,依牛二所见,倒不如就此机会,灭了那李怀玉,省得总是给老爷添堵。”
“嗯,有道理,有道理。”
牛金星的笑声未曾落地,一个家丁走了进来,躬身禀报道:“老爷,殿下那边来人传话,说是有要事相商。”
“哦——没有说是什么事吗?”牛大人捋须问道。
家丁回答说:“没有,只是让老爷快点过去。”
“呵呵,牛二,看来殿下那边也动了心,急着想要吞没李怀玉的兵马嘞。也好也好,一发将李怀玉的羽毛都给扯掉,省得再留下后患。”牛大人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长衫,吩咐道:“牛二,刚才喝的这个冰镇酸梅汤不错。你亲自出城跑一趟,给红娘子送过去一些。”
“老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