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锦瑟觉着乏得很,便唤过弄墨扶自己去御花园.

锦瑟在御花园走了一会儿,觉得很是无趣.原是想就回了长乐宫去.不料迎面走来一位容颜妧媚的女子.见着了锦瑟,唇角一弯,笑得甚是温婉.与锦瑟一同屈了屈膝,笑道:“娴婕妤也在？”

锦瑟抿了抿唇,面上毫无表情:“是.不想今日竟然碰上了宜婕妤.”

宜婕妤沈长欢是婢女出生,原名叫沈安歌,是蕊镜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因着蕊镜公主出生时生母就逝,而她的生母与如今太后又是手帕之交,安云舒便选了沈长欢去伺候蕊镜公主.后来,蕊镜公主因为卿宸华而死,安云舒甚是伤心,将沈长欢给了卿宸华伺候.后来卿宸华登基,安云舒认为宫嫔甚少,便示意兵部尚书沈氏收沈长欢为义女,更名为沈长欢.卿宸华与安云舒商议后,将沈长欢册为正五品贵人,赐号“宜”.贞元二年八月,沈长欢诞下皇次子卿元鸿,晋为婕妤.又因卿元鸿是卿宸华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卿宸华特许卿元鸿可在沈长欢身边抚育.

这四年来,卿宸华虽说没有独宠过沈长欢,但每个月也会抽一两次去看沈长欢,恩宠从没断过,也算得上是细水长流.

沈长欢今日着一袭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腰间用蓝色丝带系一个淡雅的蝴蝶结.三千青丝由侍女绾成一个凌云髻,一个小巧的钻石形红宝石垂在额前,使沈长欢看起来更显得高雅.凌云髻上插着孔雀银步摇,步摇垂下的珠子随着走路的移动娓娓摇曳,胸前别着一个胸针,胸针上用玉做成的蝴蝶栩栩如生.更衬得沈长欢风情万千.再加之沈长欢本就身材纤细,蛮腰赢弱,轻轻一勾唇便能妩媚终生,一颦一笑动人心魄,皮肤吹弹可破,肤若凝脂,手若柔荑.

也难怪安云舒私底下曾经和身边的侍俾说过,宫里头容貌生得最好的,便是陈曼玉和沈长欢.

沈长欢对于锦瑟的冷漠态度并未迅速冷却下来.她巧笑倩兮道:“妹妹如今到有兴趣来御花园赏花？”她语中带着些许亲切,但话中却透露着不善,让人一时间分不出敌我.

锦瑟轻摇手中的红木团扇,蓦地朝沈长欢一笑:“如今百花盛开,我最近乏得很,又想起御花园内花团锦簇,便来御花园赏花了.怎么,宜婕妤不去那梨沐宫？”

沈长欢微微颔首,朱唇轻启:“我素来就不喜人多热闹的地方,更不似一些人,挤破了脑袋都向往富贵繁盛之处走.”

锦瑟把团扇交给弄墨,口中轻言:“姐姐不喜欢往其余富贵繁盛之处也是有原因的.”她随手折下一朵蔷薇花,又道,“姐姐的瑶光宫可不就是富贵繁盛之处么？”

沈长欢微微抿唇,淡然道:“妹妹谬赞.”旋即看向锦瑟手中的蔷薇花,奇道,“妹妹喜欢蔷薇花？那姐姐想多问一句,妹妹可是因为蔷薇花外表美丽喜欢的？”

锦瑟面色一沉,蔷薇花在她手里立刻被碾碎:“姐姐误会了.妹妹从不喜欢蔷薇.”

她不傻.自然知道沈长欢是给自己下了个套——倘若说是因为蔷薇花外表美丽而喜欢,十有八九会被嘲讽肤浅,可若说不是,蔷薇花的花语是勇敢追求爱情,那可就真真的自己往坑里跳了.

沈长欢面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也不掩饰,徐徐道:“那就是我猜错了.只是,妹妹再如何的不喜欢蔷薇,也不至于碾碎这朵蔷薇花吧？”

锦瑟细眉微扬,提高了语调:“可妹妹忽得想起姐姐不喜欢蔷薇花.为姐姐考虑,便碾碎了这多蔷薇花.怎的？莫非是妹妹误会了不成？”

沈长欢当年还是宜贵人的时候曾被一位圣宠非常的新秀在发鬓上别上一朵蔷薇花取笑,侍寝时旁敲侧击说出此事,更道自个儿不喜欢蔷薇花.而那位新秀家世门楣又不高,所以自此以后,那位新秀再无恩宠,在宫中从此销声匿迹.

沈长欢对于锦瑟的问话没有丝毫的胆祛,她迈着碎步走上前,在锦瑟耳边低语:“娴婕妤,其实就算我否认此事,对我都没有坏处,我可以反咬你一口.甚至,如果你真敢把这种丁点儿大的事禀了圣上,皇上说不定还说你每件琐事都给他说,顺带把你给处置了.”

这话有三分胡诌.但锦瑟知晓,她不是在开玩笑.

她如果真傻到把这种话给卿宸华说,那沈长欢可以反咬一口,可以说自个儿如今不厌恶蔷薇了.卿宸华不会对沈长欢如何,因为沈长欢曾救过卿宸华的命.但锦瑟不同,她如果真禀了,十有八九会被卿宸华厌恶.

因为她沈长欢有太后和尚书撑腰,更有与卿宸华多年的情分在.就算她说自己并不讨厌蔷薇,也不会因此而像那位新秀那般在宫中再无声息.

锦瑟却是再不震惊了.

沈长欢满意地一笑,又说道:“妹妹知道么？雨珊的死因被皇上查出来了.是王贵人让婢女去领俸禄,结果被雨珊嘲讽了一番.王贵人与那侍俾对宓昭仪和雨珊怀恨在心,但又无法撼动宓昭仪的地位,便对雨珊下了手.王贵人因此被贬为才人,禁足了.”

锦瑟侧过头,惊讶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