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心中斟酌着该如何回答.安云舒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锦瑟一番,笑意盈盈地看着锦瑟,说道:“怎么了？哀家的话都不回答？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不了？”

锦瑟听罢,心中暗道不好.安云舒摆明了是要为难她.

“太后误会了.妾身这几日过得都还好.下人也并未怠慢妾身.多谢太后关心,妾身感激不尽.”锦瑟心中反反复复掂量了这话许多遍,确定这句话没有什么漏洞和安云舒会注意的地方,才一字一句慎重的说出.

瞧着锦瑟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安云舒不屑地冷笑一声,终究还年轻.

听着安云舒的冷笑声,锦瑟心一沉.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手里都沁出了汗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安云舒接下来的话并未继续为难锦瑟:“既然如此,那便好.起来吧.在哀家面前这样作甚？难不成哀家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锦瑟不敢作答.

安云舒唤过婢女素吟:“素吟,把哀家的珍珠碧玉步摇拿过来.”说着她又朝锦瑟挥了挥手,示意锦瑟上前来,“娴婕妤,走上前来.”

锦瑟不知其意,但安云舒也不是她可以轻易得罪的人.便按着安云舒的话,上前几步,走到安云舒面前,静待后者接下来的话.

素吟端出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置着一个步摇,步摇上缀着两朵碧色玉花.安云舒拿起那个步摇,慈祥道:“锦瑟,你过来.”

锦瑟看着这阵势,心下立刻了然.但自己实在是不喜欢戴步摇,再者,让安云舒对自己做这种事,怕是不符合规矩.

“妾不敢.”锦瑟福福身.她对安云舒前后的态度很是纳闷.

安云舒微微蹙眉,但并未表现出心中的态度:“无妨.你过来便是.”

锦瑟无奈,只得再次上前一步,站在阶下,微微蹲下身子.但依旧企图做最后的挣扎——她的素手轻轻护住头侧面:“太后,妾身不喜戴步摇.”

安云舒拿开锦瑟的手,执意要帮锦瑟戴步摇,她徐徐道:“为何不戴？你如今是正四品婕妤,位份上是可以戴步摇的.”

虞朝后宫中,皇后下设皇贵妃一名,但皇贵妃要么是死前荣誉要么就是死后哀荣,亦或是皇后已故或未立时有.正一品为贵妃两名;正二品为妃位四名:妃下设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九名,即九嫔,正三品;九嫔下设婕妤九名,正四品:婕妤下设贵人九名,正五品;正六品为美人二十七名;正七品为才人二十七名;正八品是采女二十七名.

锦瑟回答道:“妾身只是担心万一没稳住,猛地一转头,步摇就会勾住头发.”

安云舒将步摇缓缓地插进锦瑟的发髻里头,细微的疼痛传来.锦瑟微微蹙眉,听安云舒接下来的话:“那你就更应该戴步摇了.皇帝之所以禁足你就是因为你有时实在是沉不住气,心浮气躁了些.戴上这步摇,倒可以提醒你,要沉住气,做何事都要四平八稳.好了,站起来给哀家瞧瞧.”

锦瑟依言缓缓起身,站在安云舒面前.安云舒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帮锦瑟扶正了步摇,说道:“不错.你如今还年轻,戴上这步摇更衬得你娇丽些.”

锦瑟小心地半蹲下身子,唱礼道,“妾身谢太后.”

安云舒抿一口茶,摆了摆手:“无妨.哀家乏了,你先退下吧”

“是,妾身告退.”锦瑟搭了弄墨的手,缓缓退出了慈宁宫正殿.

出了正殿,锦瑟微微抬首,素手扶一扶芙蓉归云鬓垂下的珍珠碧玉步摇,悠悠地叹了口气.对弄墨说道:“回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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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长乐宫柔月堂,锦瑟只觉全身都酸痛得紧,接过书馨端来的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书馨到底是打小就侍奉锦瑟的,立刻跪在锦瑟下边替她揉搓着大腿.

冬梅立在锦瑟旁,注意到了锦瑟发鬓上的步摇,奇道:“奴婢记得小主走时还没有戴步摇,怎的回来就——”

陈曼玉前几日给了锦瑟一位宫女,只道让锦瑟好好**着她.这位宫女,便是冬梅.但凡不是个傻子,都能知道冬梅是陈曼玉安插在锦瑟身边的.可锦瑟偏偏无法推脱.

因此,长乐宫上下没几个人给冬梅好脸色瞧.包括锦瑟.

锦瑟叹了口气,拿过茶杯,热气迎面扑来,直接扑倒了锦瑟的脸上,令锦瑟心中烦躁起来.她斜睨冬梅一眼,重重地放下茶杯,沉声道:“何时本主的事还需要你来问？”

锦瑟一向善待下人,在宫娥面前很少以“本主”自称,大多是自称“我”.听着锦瑟的自称和语气,冬梅吓了一大跳,立刻跪了下来.尽管是盛夏,但大理石地板依旧冰凉,凉意与疼痛传播到冬梅的大脑,柳叶般的细眉微扬,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恭敬的样子.一旁的执画脸上显现出怜悯与无能为力.

可若是细细一瞧,便能看见眼底的轻蔑.

弄墨将茶杯的托盘递给冬梅,柔声道:“这几日天气燥热.小主心里烦躁也是有的.你也莫要挂怀,做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