悭尧顺着白若鬼的目光,也看向窗台上的花,开口道:“这朵彼岸花虽不是什么善花,但作为一道风景,它却是一朵实实在在的好花。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样的。从不同的角度出发,看到的便是不同的善恶是非。当局者,会因一方私利而断定他人的好坏错对。利于那一方的,便是好的,善的,对的。不利于那一方的,便是坏的,恶的,错的。而旁观者,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判定任何孰是孰非。强行将一个生命推到错或对的边缘,若错便将其毁灭,便谓之是对的,那不过是一方之私的自欺欺人罢了。与其一定要分出个善恶是非对错来,不如身体力行,努力去做些有意义的事,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立在一切之上,将错的化解,转而为对的,对的则要公正看待。令天下大同,这才是普度众生。”
白若鬼听得糊里糊涂,想是悭尧爷爷在与自己说什么佛理,连忙洗耳恭听。
悭尧看向白若鬼,微笑着接着道:“而这也是尊上一切行为的准则。不过,尊上不稀罕于给自己戴上‘为天下众生’这么一顶好听的高帽。权利,名誉,在他看来都无关紧要。尊上只是太热爱生命,不论是他人的生命,还是自己的生命。只要能心满意足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若是能理解我所说的这些,大底也便能理解尊上的一部分,那么这场考验便算是通过了。但若是不能理解,也请实话实说,不过这场考验便算不得你通过,你便可以回去过你本该有的日子。看你迷糊的样子,还是给你想一下的时间罢。”
白若鬼确实迷惑得很。尊上只是太热爱生命,不论他人的生命,还是自己的生命……这是她最听不懂的。她永远也忘不了,半仙张中天与她说过的话:
“据说,这位尊上原本可以将天火全部毁去,救下所有的人。但显然,那位尊上没有这么做。因为这么做的代价是,牺牲他的性命。他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任由天火残害了下界上千人的性命。”
当悭尧走到门口时,白若鬼连忙道:“悭尧爷爷等等,我,我确实是不能理解的。不论我能不能通过这场考验,可以麻烦您为我指点一二吗?我有太多太多的想不明白……”
悭尧停下了脚步,依然微笑和蔼的模样,点头,“嗯,你且说说看。”
终于有机会可以说清自己心里困惑已久的事了,然而却突然不知怎么开口,如何用字,想了半天,终于吐出了一个词:“天火……”
随着这个词的出现,语言的思路明朗了起来。
“当初,尊上是完全可以挡下天火,救下所有人的,对不对?只不过,只不过这么做尊上就会死掉,对不对?我不明白的就是……就是……这样的尊上,还值不值得我去崇拜和向往?我知道我不该,也没有权利去责怪尊上什么,比起什么都没有做到的我们,尊上救了那么多人,被天火侵蚀……可是,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在这件事上该怎么面对尊上……”
说尊上这么做错了吗?可是,正如悭尧爷爷所说,之所以觉得尊上错了,是因为站在自己的利益角度看待问题。尊上那么做,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活下去,站在他的利益角度来看,这完全是再正确不过的。可是若是如此,尊上是何等的自私,又谈何热爱生命,不过是热爱自己的生命罢了!但是因此就说尊上是自私的吗?尊上不顾危险,救了上万条人命……比起尊上救的那些多数不清的人,他们草集村牺牲掉的那几千人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那几千人的生命也是很多很多的生命啊!
她不能懂这样的尊上,不能懂。
白若鬼越说越激动,越想越不解,“如果是我,如果我有可以阻止天火的能力,我一定会挡下全部的天火。就算要我灰飞烟灭,我也在所不惜。我知道我们虚缈人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也不会有人记得我们。可是,当我们作为虚缈人降生的那一刻,便该将所谓的名誉名声抛却脑后不是吗?”
悭尧震惊了一瞬,神色渐渐温和下来,“你的这些话我会原封不动地帮你告知尊上。在此之前,老夫回答你的困惑。墨清明值不值得你崇拜和向往,我想这需要由你自己来判断,不过尊上是不在乎这些的。老夫相信你如果有尊上的能力的话,一定会做到牺牲自己拯救所有人。但老夫也相信,当你拥有了尊上的能力但也拥有了尊上所肩负的责任时,你会和尊上做出同样的选择,宁愿牺牲掉几千人的性命,也要让自己活下去。即便背负着坏名声和嘲笑,也一定要活下去!第七妖王逃出封印,其他妖王封印都在减弱;暗海魔怪撞破封印为祸人间;很快,妖魔将再度掀起六界大战。而这些,尊上没有一件不在管!在几千人的生命,和未来的几万几十万甚至更多人的生命之间,尊上别无选择!尊上看得往往更多更远更宽广,非我等能够企及。你知道天火,想必也知道天火是从哪里流落的吧?”
白若鬼闻此,已然震惊得快要失魂,喃喃:“天缝,天上的裂缝……”
悭尧接着道,“天上每十年会动荡一次,而每一次,裂缝就会增大一点。尊上每十年都要去一趟天庭,协助众仙一起施法将增大的裂缝再度缝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