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师轻笑一声,把她拥入怀里,说道:“我叫Zic,你可以叫我Z。我本来想告诉你不要紧张,但是我不能,因为,我和你一样紧张。”
陈流被他这样一说,顿时觉得没那紧张了。
Z是一个幽默风趣的法国人,当发现裙子的腰身有些大时,他笑着对陈流说道:“你可不能减肥,我的裙子不是为纸片人设计的。”
陈流没有听懂他的法式英文,轻声问他什么意思。
Z拍一拍她不赢一握的小腰,神秘地对她眨一眨眼睛,说道:“中国人喜欢蜂腰肥臀,你,不符合自己国人的审美标准。”
Z用中文的拼音拼出“蜂腰肥臀”四个字,这让陈流非常吃惊。
这时,Z的助理把一打别衣针递给Z。
Z接过针,熟练地别到裙子的后腰上,有几次不小心扎到了陈流的皮肤,Z问她疼不疼。
陈流咬一咬牙,说不疼。
裙子别好后,Z重新围着陈流绕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
试完衣服,JOHN开车送陈流回公寓。
此刻,已是晚上6点多了。
这一天,陈流什么都没有吃,只喝了半瓶矿泉水。
陈流拿出手机,给远在家乡的何蓉蓉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陈流就哭得泣不成声。
何蓉蓉听到陈流哭,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一个劲问陈流怎么了。
陈流边哭,边告诉何蓉蓉她病了、脚很痛。
何蓉蓉听她说脚痛,以为陈流摔跤了,连忙对她说道:“医药箱里有红花油,你抹一点到脚上,慢慢地揉一揉就不痛了。”
陈流说不是那种痛,说她发高烧,烧到关节痛、脚痛。
听陈流语无伦次,何蓉蓉心急如焚,恨不得长双翅膀,立刻飞到陈流身边,抱着她好好疼一疼。
但长翅膀不太现实,现在治病最要紧。
于是,她问陈流现在还烧不,如果还烧,医药箱里有酒精。
陈流当然还烧着。
何蓉蓉告诉她,把酒精抹满全身,钻进被子里睡一觉,如果隔天还没有退烧,就一定要去医院。
陈流按照何蓉蓉的叮嘱,抹了酒精,喝了开水。
钻进被窝后,她的眼泪又下来了。
她觉得孤独……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觉得孤独…..
生病没有人照顾,她觉得孤独……
真心孤独。
还好,第二天一早,陈流的烧退了。
头虽然还有点痛,但她能吃下早餐了。
JOHN来接她时,陈流已经洗好澡、洗好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虚弱,但状态却不错。
JOHN要带陈流去拍模特卡,一张真真正正的模特卡,上面会有著名摄影师Michal的签名。
JOHN问陈流紧不紧张。
陈流淡淡地反问他:“我为什么要紧张?”
陈流的反应让JOHN有些意外,他呵呵笑两声,说道:“不是每个模特都能请到Michal掌镜的。”
陈流当然明白,如果不是她即将要走的这场秀够逼格,别说Michal,就是最不入流的摄影师,都不会想要给她掌镜。
所以,归根结底,在纽约混时尚,逼格很重要。
拍完模特卡,JOHN又带着陈流去了市中心。
在一条人潮如织的街道上,JOHN让陈流换上一件晚妆礼服。
陈流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JOHN指一指街道上的行人,对陈流说道:“你第一次走大秀,我怕你没有经验,所以,让你来这里体验一下。”
说完,他把陈流向人群里一推,示意她体验开始了。
陈流站在人群中间,不是不紧张的。
她试着走了两步,见人们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她就胆怯地停住了。
JOHN在她身后大声问她:“你是模特吗?你是吗?”
陈流挺直腰杆,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我是模特。”
JOHN又问她一遍:“你是吗?”
陈流闭上眼睛,大声地回答他道:“我是。”
JOHN满意地点点头,对人群一挥手,对陈流说道:“这些都是你的观众,你既然是模特,那你走个秀给他们看看。”
纽约的人民群众是热情的,听说有秀可以看,迅速地围了过来。
还有人吹着口哨吆喝。
面对这种情况,陈流虽然有些窘迫,但还是昂着头,迈开步,笔直地走了出去。
第一遍秀走完,JOHN说陈流走得不够直。
他说大秀的T台虽然很宽,但像陈流这样走,还是有可能从T台上掉下去。
他的话有些夸张,也不够婉转。
陈流刚刚只是为了避开一个冒失的孩子,才走偏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