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流，有人给你纸条。”

陈流揉一下眼睛，看着放在面前的纸条，有些恍忽。

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所有的人都在拼了命地做模拟题，陈流也在拼命，虽然她并不知道她这种拼命能不能有结果。

珍荣见陈流不动，便用胳膊肘碰一下她，小声说道：“是时锋，他可真执着，被拒绝这么多次，也不知道放弃。”

陈流朝空中翻一个白眼，没好气地问道：“这次纸条写什么？”

珍荣吐一下舌头，说道：“我只是粗粗地瞟了一眼，只看到关键词。”

陈流受不了她的矫情，有些不耐烦地把身子转向墙角，继续做数学题。

珍荣被她冷落，有些没趣，但她太了解陈流，所以不和她计较。

她把陈流拽过来面向她，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陈流，其实，我觉得你接受时锋只有利没有害。你想呀，你无论考不考得上，你爸爸都不会让你去读。还不如跟了时锋，好好做你的少奶奶。”

陈流被“少奶奶”这词逗乐了，她要笑不笑地看着珍荣，问道：“我就这么让你嫉妒？”

珍荣被她这么一问，有些尴尬，但尴尬过后，她很慎重地点了下头，说道：“你的成绩和我最接近，你反正读不成，就不要参加高考了，这样我也少一个竞争对手。”

陈流看着珍荣的眼睛，那是一双水肿得厉害的眼睛，才17岁的光境，但里面已经看不到清澈。

她太理解这种不清澈了，熬了三年的夜，再清澈也会变浑浊。

珍荣咬了咬嘴唇，索性豁出去了，她拉起陈流的手，说道：“陈流，你别坚持了，真的。时锋多好呀，年轻帅气，家里还有钱有权，多少人羡慕嫉妒恨你呀，你还不知道珍惜。我知道凭你的成绩上北大没有问题，但你也不想想，你爸爸能给你上吗？马上又到礼拜六了，你爸肯定又会来闹的，你就不怕你妈的事情被他搞得人尽皆知？”

陈流听完珍荣的话，沉默着没有作声。

珍荣以为陈流被自己说动了，连忙压低声音，说道：“时锋约你9点去玫瑰厅，你下了自习好好打扮打扮，别又放人家鸽子。”

陈流冷着脸还是没有作声，她把桌上的书本码成一个枕头的形状，朝珍荣做一个“请勿打扰”的手势，便面向墙壁枕着书本闭上了眼睛。

夜已来临，但对于身处在这所重点高中的人们来说，夜只是夜而已，它不代表黑暗，只代表光明。

陈流看一眼教学楼上的钟，九点过两分，这个点，按教育局规定，已经是熄灯的时间，但整栋楼，不是，是整个校园却依旧灯火通明。

近千名的莘莘学子，正在拼了命地学习，高考这座独木桥，它并没有随着时代的进步而变宽，恰恰相反，北大清华等一类大学还是如金字塔的顶端一般让人神往。

“陈流！”

时锋背着教学楼的灯光，在不远处向她打招呼。

陈流看一眼四周，虽然没有人，但她还是有些尴尬。

时锋快步走到她面前，问道：“有没有吃宵夜？饿吗？”

不等陈流回答，他迅速从身后的书包里掏出两个热乎乎的包子，迅速地塞到她的手里，说道：“快吃，还是热的。”

陈流咬一口包子，问道：“你没上自习？”

时锋摸了摸鼻子，说道：“下午家里来客，就没有来学校，我让珍荣给你的纸条你看了吗？”

陈流低下头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时锋见她不作声，感觉有些尴尬，但他毕竟是成年人，在面对尴尬时，调节的比不是成年人的陈流要快。

于是，他轻轻地推一下陈流的背，让她随着自己的步伐朝校门口走。

陈流起初是有些抗拒的，她还17岁不到，也没有和异性单独相处的经验，当时锋的手碰到她的身体时，她迅速地挺直了自己的背，但仅只是挺直了背而已，脚却还是配合着时锋迈了开去。

时锋也感觉到了陈流的抗拒，但他是27岁的高三老师，他带了三年陈流这种年纪的孩子，不说很了解他们的心态，就是他们对异性本能的抗拒，他还是了解得很透彻的。

陈流现在的抗拒，不是讨厌，只是自我保护而已。

为了让陈流觉得自己是无害的，时锋沉吟少许后，他决定讲一个笑话来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

这个笑话是这样的，说的是最近很流行的一档综艺相亲节目，一个韩国演员和一个国际超模因为这档节目，而成了国民理想的CP，有好事的网友就在天涯为他们建了一座高楼，楼里各种段子手对这对CP的各种深扒各种脑洞。出于八卦之心人人有之，时锋也注册了一个天涯帐号，并用这个帐号代表女方发表了一些很中肯的意见。没有想到，很多网友看了他的意见，说他不是超模的家人就是超模的身边人，有人还要他的淘宝帐号，说要出钱养他。

讲完这个笑话，时锋随口感叹了一下时下的网络少年们。

陈流等他感叹完，问他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