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六的这一天，我要去店里上班，严末粘着我，非要跟着我一起去。

我把他按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强制性命令他：“睡觉。”

去到店里，胡大姐正在打扫卫生，见到我，说：“新年快乐！”

我递给她一个红包，说：“新年快乐！”

胡大姐看我一眼，暧昧地问我：“过年其实挺累的，对吧？”

我打个呵欠，扶着腰，说：“嗯！”

我问胡大姐：“隔壁店怎么没有开灯？”

胡大姐跑到我身边，低声对我说：“刘德胜被抓起来了，有人举报他吸毒买毒。”

我不作声。

下午没有什么顾客，我开着货车去老窝找老黄狗。

老黄狗一身脏兮兮的，正在啃一个鸡腿。

我问他：“是你举报的刘德胜？”

他不否认，把鸡腿递到我面前，问我吃不吃。

我躲开他，继续问他道：“老六的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

他用袖子擦一擦嘴边的油腻，说：“打听好了，徐老六确实除了他那对哥嫂，再没有旁的亲人，而且，他过年的时候还被从他哥嫂家赶了出来，起因是他偷听他哥嫂干那事。另外，他也正在四处找人打听你。我看，如果不尽快解决，早晚他得去找你麻烦。”

我嗯了一声，不说话。

老黄狗见我不作声，问我道：“我觉得你比以前多了些妇人之仁，是不是因为严末？”

我冷冷地看他一眼，厉声对他说：“你尽量不要和严末碰面，就算不小心碰到，你最好也是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说话。”

老黄狗撅一下嘴，说了声：“好。”

我们俩人都沉默了一下后，老黄狗对我说：“那边让我给你带话，说你既然决定洗白自己的身份，就不要再借他们的名义到处耍威风。”

我愣了一下，沉默着不作声。

老黄狗接着说道：“前不久，有一帮截道的小流氓找到那边，说给了你许多方便，让那边给他们开条道，那边很不高兴。”

我脸色变了变，对老黄狗说：“我先走了。”

从老窝回到家，严末还在睡觉，我去厨房看一下，汤锅里只有一点方便面的残留。

我连忙洗好手，系好围裙，从冰箱里拿出牛骨头，准备给严末煲一锅牛骨汤。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我打开门，钱仪提着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外。

我把她让进客厅，问她提的是什么。

钱仪把包裹一个个打开，从里面拿出炒米、熏肉、血肠等各种特产。

我问她：“回过家了？”

她嗯一声，说：“七年没有回去，家乡还是一样的穷，人却一个个变老了。阿妈见到我，哭了三天三夜，阿爸一声不吭，我走的时候，他们把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往我包里塞，生怕我再也不回去。”

钱仪说这段话时，脸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睛里却是蓄满泪水的。

我轻拍一下她的手，说：“你好好打拼，总有一天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钱仪不作声，沉默一会儿后，问我：“你到底抓了高大宝什么把柄？他今年过年都没有来找我要钱。”

我闪躲地不看她，随口说道：“就是威胁他如果再骚扰你，就向派出所举报他吸毒的事情。”

钱仪不相信，继续追问我：“他因为吸毒进派出所也不是一次两次，怎么这一次会害怕你举报？”

我愣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她犀利地看我一眼，问我：“你是不是把他那个了？”

我连忙否认，说道：“你别想多，我没杀他，我不杀人。”

她松一口气，沉声说道：“要杀也是我来杀，怎么能把你牵扯进去？”

正在这时，严末出现在客厅里，他看着我的眼睛问我：“你们在说要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