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赶在过年之前把房子装好，便去问欧阳波能不能帮忙。

欧阳波看一看日程，告诉我说他太忙，帮不上。

我很沮丧。

这天，我去钱仪的加工厂里找她，看到之前那个中年男子在门口徘徊。

我不想多事，尽自朝工厂里面走。

中年男子跑过来拦住我，问我是否还记得他。

我不作声。

他指着自己的脸，说：“那天，在工厂后面，我和你见过面。”

我不耐烦地问他有什么事。

他犹豫再三，问我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我想了想，冲他点点头。

他指一指不远处，率先朝那边走。

我跟过去，让他有事快说。

他吸一吸鼻子，说他是钱仪的丈夫，叫高大宝。

我愣一下，上下打量他。

他怕我不相信，把一本结婚证拿给我看，说他为了娶钱仪，花了6万块，还花大价钱供她上大学。

我默。

正在这时，钱仪向我们跑了过来，她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厉声问高大宝想干什么。

高大宝翻一下眼珠，说道：“我能干什么，我就是告诉她我是你丈夫。”

钱仪怒目而视，对高大宝说道：“钱已经还给你了，我现在和你什么关系都不是。”

高大宝呵呵怪笑两声，对钱仪骂道：“你个贱球娘们，以为6万块就能把老子打发了？你做梦，老子要天天赖着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睡你的人……”

他话还没说完，钱仪一步冲过去，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然后迅猛地退开到一丈之外。

我有一种感觉，钱仪刚刚的动作，完全就是事先设计好的。

高大宝脸被打了，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他气得一跳老高，冲过来就要抓钱仪，嘴里还骂骂滴滴。

钱仪拉起我就往工厂跑，等跑进工厂里，她对正在做事的工人吼：“关门放狗。”

此时，高大宝已经跟着跑了进来，听她喊“关门放狗”，转身又朝外面跑。

等高大宝跑出大门，几个工人合力将两扇铁门关了起来。

我喘着气，看着钱仪出神。

钱仪也喘着气，看着地面出神。

半晌后，她问我：“他和你说了什么？”

我说：“刚说到他是你丈夫，你就过来了。”

她低哼一声，不再作声。

又过了半晌，她问我：“来找我有事？”

我说：“除了结尾款，还想请你帮我装修房子。”

她想了想，说：“我明天去你店里找你，你现在先回去。”

我说：“好。”

象是又想起了什么，她拦住我，让两个壮实点的工人从后门送我出去。

第二天一早，钱仪就在店里等我。

胡大姐把我拉到一边，说：“这个女人有点难搞，你要小心。”

敢情胡大姐是把钱仪当成客户了。

我也不解释，尽自在钱仪的身边坐下，问她吃早饭没。

她不回答，直接问我房子有没有平面图。

我说有，但还是得去实地看一下。

趁着早上店里不忙，我带钱仪去看新房子。

钱仪拿着平面图，一边看一边做标记，末了，她问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

我想了想，说，最好能把相邻的两个房间打通，做成一个房间。

她看我一眼，说，三房改二房有点浪费。

我不作声。

她便不再多说。

隔天，她把装修图发给我看，问我有什么意见。

我说，没有。

她回说，那就后天开工。

我说，好。

在钱仪给我装修房子的期间，店里的生意特别忙。

我对钱仪说：“全权交给你负责。”

钱仪看着我，说：“好。”

这天，我正在小隔间里核账，胡大姐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有个二货来店里闹事，问我要不要出去看一下。

我出去一看，高大宝正四平八稳地坐在一个沙发上。

见到我，他咧着满嘴的黄牙和我打招呼。

我问他有什么事。

他说没事，就是来当当上帝。

胡大姐啐他一口，说道：“有你这样披着个破烂来当上帝的吗？”

他哼一声，对胡大姐说道：“你他妈还敢以貌取人。”

胡大姐冲上去就要与之对骂，被我拦住了。

我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他耍无赖，说：“不想怎么样，就是来享受一下你们的服务。”

我让胡大姐去给他倒水，又把店里的零食放在他面前，低声对他说：“请尽快享受完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