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商场才关门停业。
老板给了我两个月工资,又给了五千块钱红包,对我说明年再一起努力。
李俊夕过来问我,要不要去他妈妈家过年。
我说不用。
李俊夕解释说,他爸妈觉得我一个人过年太孤单,想邀请我去他家吃年夜饭。
我想了想,对他说道:“年夜饭真的不用,大年初一的时候,我会去给你爸妈拜年。”
李俊夕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坚持。
回到出租屋。
严末正在组装一个新床。
我问他:“这床哪来的?”
他说:“我用给人补习的钱买的。”
我吓一跳,问他:“你给什么人补习这么贵?”
他说:“就是上次那个哭鼻子的女生,她家里条件好,补习一个月给我2000。”
我算一算日子,说道:“不是才一个多礼拜吗?怎么就给这么多?”
严末叹一口气,说他是提前预支,末了,他又问我:“我就这么不被你相信吗?”
我不理他,放下东西后,帮着他一起组装。
床装好后,他又把一套新的床品铺在上面,这回我学乖了,不再问他买床品的钱哪来的。
晚上,我们躺在新床上,身子挨得很近,但仅只是挨得近而已。
他问我睡着了没。
我说没有。
他朝我挪了挪,低声说有点冷。
我也朝他挪了挪,沉默着不作声。
半晌后,他叹一口气,钻进了我的怀里。
我伸出手臂,紧紧地拢住他。
我总感觉今晚和之前不一样,之前我们睡在地上,为了避寒,我们很自然就抱着彼此。
而今晚,我们躺在床上,睡着新床单,盖着新被子,说实话,一点也不冷,但我们却迟迟不敢相拥。
同一间屋子,仅只是多了一张床,却有着不同的意境。
我很想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我是一个懒人,不喜欢在一个问题上想太多,于是,我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睡觉。
也许是太努力了,我居然一觉睡到大天亮。
醒来后,我睁开眼睛,看到严末的嘴唇离我的脸只有0.1毫米。
我问他干什么。
他红着脸说没干什么。
我觉得他脸红得很可疑,但我并没有拆穿他。
起床后,严末和我一前一后去上卫生间。
这一次,严末很久都不出来,我在外面等得不耐烦,提高声音问他还要多久。
严末哑着嗓子叫我先回去。
中午十点多钟,我和严末开始准备年夜饭。
我们蒸了一个排骨,炒了一盘青椒炒肉,又弄了个肉丸汤,虽然不丰盛,但吃得很是欢畅。
吃罢年夜饭,才下午2点多钟,我和严末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隔壁三家都在放烟花看电视,我们没有买烟花,也没有电视可看。
这时,严末别出心裁,说要和我玩游戏。
我平时是一个很无趣的人,游戏什么的,我绝对是黑洞。
严末说没关系,他教我玩。
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支铅笔,把一只碗倒扣在桌子上,然后将铅笔放到碗底上。
他轻轻地扒了扒,铅笔就转了起来,他让我猜是橡皮的一头对着我,还是笔头对着我。
我说橡皮。
铅笔停下来,笔头正对着我。
严末呵呵笑两声,说错了,要受罚。
我问他怎么罚。
他让我把额头给他弹一下。
我无耐,只得把额头伸过去给他弹。
第二次,我猜橡皮,但偏偏是笔头对着我。
我很不甘心地把额头递到严末面前。
第三次,我还猜橡皮,但那支铅笔象是故意和我作对一般,仍旧是笔头对着我。
严末轻笑着说我笨。
我拿起那只铅笔上下左右一通研究。
第四次,我仍旧没有猜对。
我很懊恼,问严末是怎么回事。
严末勾一勾手指头,示意我靠近一点。
我不疑有他,把头凑了过去。
严末用双手固定住我的头,脸慢慢向我靠近。
我下意识感觉要出事,但已然已是来不及,他的双唇已经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晚上,我帮严末洗他换下来的衣服,他抓着他的短裤死活不给我。
我突然意识到,严末在长大,不单只是长个子,还有其他。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我要去给李俊夕的父母拜年。
我问严末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严末说不去。
我说,今天是大年初一,把他一个人放家里我不放心。
严末哼一声,说他又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