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我的身份证拿到了。
我带着严末去外面庆祝。
在一家西餐厅,我教严末用刀叉,还给他讲用餐礼仪。
严末学得很快,也很绅士。
他现在也可以叫绅士了,刚刚服务员给他倒水,就喊他先生,而不是小朋友。
我问严末:“你最近中午都吃什么,怎么长得这么快?”
严末傲骄地说:“就是吃平常的饭菜。”
我把自己盘子里的牛肉给他,说道:“多吃点,不能光长个子,还得长点肉。”
严末把牛肉叉回到我盘子里,说道:“你也是,女人不能太瘦,得适当地有点肉。”
吃罢饭,我们又去了之前那家品牌专卖店,接待我们的还是之前那个店员。
店员看着严末,一叠连声地赞叹,说怎么能长得这么快,怎么能长得这么帅。
严末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头往我身后缩。
我让店员再给严末推荐两身衣服,店员比之前还热情,一连弄了好几身给严末试。
我有些眼花,总感觉严末穿什么都不错。
店员也拿不定主意,说不如都拿上,她给打7折。
我很赞同店员的观点,最近严末长得太快,裤子衣服都穿小了。
严末不肯,说他只买一身就行。
店员灵机一动,说她们店里正在做买三送一的活动。
我问她什么意思。
她说如果我们买三套男装,可以送一套女装。
严末眼睛一亮,说那还打7折不。
店员说还打7折。
严末连忙跑去选了一套衣服给我,催着我去试一试。
我拗不过他,只能进试衣间去试穿。
当我从试衣间出来时,店员的眼睛都笑没了。
她说严末的眼光真真是毒,大小长短一毫不差,就连腰身,都好象是为我量身定制。
严末也说这一身很适合我。
我看一眼镜中的自己,感觉确实还不错,便去柜台付钱。
严末低声对店员说了什么,店员有些犹豫,但还是把其中的两套男装拿去换了大两码的尺寸。
从服装店出来,我和严末手牵着走在大街上。
还有20多天就要过年了,有些店铺已经在橱窗里贴上了窗花,街上的行人也开始采办年货。
我问严末,过年想吃什么。
严末反问我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说想吃一种叫炒米的东西。
严末问我:“是哪里的特产?”
我默了默,回答说是湖南的。
严末便不再作声。
这是我第一次提及有关我家乡的东西。
严末从来没有问过我,我是哪里人,就象我从来没有问过他一样。
我总感觉我和严末之间,有一种深入到骨髓的东西,它有点象信任,也有点象默契,更有点象血浓于水。
将近年末,家具商场的生意好得不象话。
尤其是我们店里,一天最少开三单,金额少则上万,多则上十万,老板乐得合不拢嘴,成天说我是他的福星。
我也觉得我是他的福星。
其实很奇怪,每个到我们店里来的顾客,见到我的第一眼,都说我好亲切。
我其实并不会笑,也不会甜言蜜语,更不会逢迎拍马。
但顾客就是喜欢与我打交道,我也不懂什么专业知识,有时顾客问我关于产品方面的问题,我甚至都答不上来。
但我很真诚。
有个顾客说他家的房间只有10平方,但想摆一个2米宽的床。
我说房间太小,不宜摆太大的床,如果空间太过紧凑,会给人压迫感,这对房间的主人不健康。
顾客很惊讶,因为我们店只卖大床,不卖小床。
于是,这一次的订单没有成,但没过几天,顾客就买走了我给他推荐的客餐厅全套。
当然,我们店里的生意好,也与李俊夕有很大的关系。
他是三楼的楼管,有很多潜在的客源,因为我和他是男女朋友,他把潜在客源给我也是无可厚非。
这段时间,我和李俊夕交往得也很顺利。
我们中午一起吃饭,下午一起下班,并且在同一天调休。
偶尔,我们会去电影院看电影,也利用休息去西餐厅吃饭。
但我再也没有去过他的家,他不邀请,我也不主动,我们各自维护着各自的底线。
我们之间的身体接触也有了一定的进步。
过马路时,他会牵着我的手;吃饭时,他会把我袖子上的脏东西擦掉;偶尔,在看到恐怖的电影情节时,他还会把我轻搂进他的怀里。
但交往这么久,我们没有亲吻过,也没有紧紧地拥抱过。
他也不着急,他说,有些爱情,值得用耐心去经营。
我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