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街头,人潮涌动。
我拉着严末和刘武胜跑出老远一段距离后,才停下来喘气。
严末瘦小,和我与刘武胜相比,腿只能算我们的三分之一。
但在跑路的过程中,他却并没有成为我们的负担,相反刘武胜跑得很有些吃力。
我问刘武胜:“伤得严重吗?”
刘武胜甩着自己的左手,说:“有点痛。”
我给严末一点钱,让他去附近的药店买药。
不一会儿,严末买回来几张膏药。
刘武胜接过去,想用单手贴药,但努力几次,最终连膏药的皮都没能撕下来。
严末从他手里抢过药,麻利地撕去外皮,又麻利地给他贴好。
我们在路边休息,刘武胜问我:“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地下通道是回不去了,我又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本,给人打工人家都不敢要。
可能是猜到了我的处境。
刘武胜想了半天,对我说道:“你如果当我女朋友,我倒是能帮你介绍份工作。”
严末冲过去打刘武胜,骂他道:“你趁人之危。”
我拉住严末,示意刘武胜说明白些。
刘武胜说:“我有个朋友在家具商场开店,想招一个信得过的导购。
如果你是我的女朋友,即便没有身份证,也是没有关系的。”
我问他:“那个家具商场在哪里?”
刘武胜说了。
地方倒是很近,离我们的出租屋只有几百米。
但要当他的女朋友,我没有自信能胜任。
刘武胜见我犹豫着不作声,笑一笑,说道:“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你想通了,就与我联络。”
我冲他摆摆手,说道:“用不着,我只是没有办法相信你,你带我去你的住处看看,顺便把你的身份证给我复印一份,我就能信任你了。”
我这么直截了当,刘武胜很有些吃惊,但很快平淡下来。
他爽快地带着我和严末去了他的住处。
和我们的住处一样,刘武胜的住处同样简陋,但东西比我们多,也比我们住的脏乱。
刘武胜找出身份证,连带着户口本一并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去,仔细地研究。
严末也凑过来和我一起研究。
但,除了出生年月与家庭住址外,我们并没有研究出什么。
在我和严末研究他的证件时,刘武胜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屋子见不得人。
他开始收拾屋子,一边收拾,一边问我们饿不饿。
我看着他把衣服和生活垃圾堆到一处,心里很是不舒服。
严末也不舒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和严末都有轻微的洁癖,虽然我们生活的环境并不允许我们犯这种病,但有些病与环境无关,真的。
看刘武胜把屋子越搞越乱,我忍不了,把身份证和户口本还给他,然后开始帮他收拾屋子。
单身男人的房间,有多乱多脏,一般人真心想象不到。
刘武胜显然是个单身很久的男人,满屋子的裤头,满屋子的臭袜子,满屋子的方便面屑。
我端着个勉强干净的盆子,去拣他扔得到处都是的裤头。
严末看不过去,从我手里抢过盆子,用夹煤球的火钳把那些分不出颜色的裤头夹过来扔进盆子里。
我看严末一脸嫌恶,却又极力忍耐的样子实在可爱,想笑,但没有笑出来。
相对于我和严末的嫌恶,刘武胜却是一脸的娇羞。
好容易收拾完屋子,刘武胜问我:“要不要在我这儿做点吃的?”
我和严末同时回答道:“不要。”
一想到他家的唯一一只锅子里曾经装过他的臭袜子,我和严末就想吐,更别说用它做东西吃。
刘武胜又问我:“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对他说:“我可以做你女朋友,但你必须事先讲清楚,做你女朋友应该要做哪些事。”
刘武胜扭捏地搓着手臂,说道:“我也没有经验,但你刚刚帮我收拾屋子,应该就算是女朋友该做的事了吧!”
我沉吟一下,说道:“收拾屋子可以,但过分亲密的身体接触不行。”
刘武胜瞪着眼睛看着我,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严末冲他哼一声,严厉地对他说道:“不可以牵手,不可以碰手臂以下的身体部位,更不可以碰脸。”
刘武胜委屈地看向我。
我认真地对他说:“他说的就是我想要表达的。”
晚上,我和严末躺在被子里。
严末问我:“你答应做刘武胜的女朋友,是因为我吗?”
我不理他,翻过身背对着他。
他不死心,接着问我:“他都快30岁了,你不嫌他老吗?”
我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