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看一眼他的车,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了。
卓景对车里的人说了句什么,又对叶文说:“晚上没有交警,坐多一个人没有关系。”
叶文走到车边一看,原来坐副驾驶的那个人,坐在了后排一个人的腿上。
卓景为她开了副驾驶的门,叶文坐进去后,卓景又倾身过来为她系安全带。
叶文看一眼后视镜,坐在后面的几个人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把视线转向了车窗外面。
两辆车很快进了县医院。
刚子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因为刺破了膀胱,只得给他插了尿管。
大虎见叶文他们来了,连忙站起来问叶文工地上的情况。
叶文告诉他,所有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让他不用担心。
大虎这才松了口气,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
叶文一一回复了他。
铃子因为担心弟弟,眼睛都哭肿了。
叶文过去抱了抱她,让她只管照顾刚子,说暂时请村长媳妇帮着工人们做饭。
付仲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只把一个装着钱的信封给了大虎。
大虎死活不肯要,说叶文给的钱还有多的,不能再拿付先生的了。
叶文接过那个信封,把里面的钱点了点,交给铃子,对她说道:“你把付先生和卓主任给你们的钱记个数,等刚子出院了,保险费下来后,再把钱还给他们。”
大家伙儿又说了会儿话,才从医院出来。
在医院门口时,卓景悄悄地递给叶文一串钥匙,对她说:“你去我住的地方等我。”
叶文看他一眼,轻轻地点了下头。
卓景见她点头了,这才和付仲恺开车送工人们回去。
叶文在医院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拿出手机给刘老大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刘老大就在电话那端说:“那个刚子死了没?吓死我了,我当时一看到他出事,就连忙跑回家来了,今晚一定会做恶梦的。”
叶文不耐烦地打断他,说:“刚子没有事,今晚我要在医院守着,你和你爸妈说一声。”
说完,叶文也不等刘老大说什么,就挂了电话关了手机。
叶文一个人走在县里的马路上。
这是个多小的城市呀,主路就这么一条,天这么黑,连路灯都没有开,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车更是少得可怜。
叶文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边走发着抖,边发着抖边流起了眼泪。
今天,她是用尽全力去挽救刚子的。
在看到穿过刚子身体的那根钢筋时,叶文差点就晕地去。
当时,叶文有多害怕,多害怕刚子会象五年前的叶宝根一样,就那样死去。
她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让自己保持冷静的。
也是用尽所有的勇气,看着男人把那根钢筋锯断的。
更是用尽毕生所学的医理知识,向医护人员报告刚子的伤势的。
自从叶宝根出事后,叶文就一直在自学医理知识,她学这个不是为了自救,只是想让自己心安。
因为……
“叶文。”
叶文流着泪看向身后。
卓景站在那里,见叶文满脸是泪,卓景走过来,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叶文一接触到卓景的胸膛,就哭出了声,边哭边语不成句地对卓景说:“卓景,当时……当时……叶宝根……我弟弟叶宝根……被从水缸里救起来的时候,是有气的,当时他还叫了我一声姐姐,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想救他,是我潜意识里不想救他,他才会死的,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他,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