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堆里(那里有啤酒罐、破布和放炮的轮胎碎片),成了被人百般揶揄戏弄的对象,看上去怪可怜的。在启程时他就知道这是他旅途的一部分(包括在他的地图之内),但是,要他像夏天的小虫子爬过阳光一样走出这穿梭似的车流,他发现自己没有这种精神准备。他被人嘲笑,被人奚落,一只啤酒罐朝他扔来,在这种形势下他再也提不起威风和兴致了。他满可以回去,回到韦斯特黑齐夫妇的游泳池去,露辛达一定还坐在那里晒太阳。他没有签过字,没有发过誓,没有向什么人做过保证,甚至包括他自己。他相信,人的顽固性会对所有人的正常意识产生影响,但难道说他真没有能力再返回去吗?为什么己经发现这是在拿生命冒险还要决意去完成这种旅行?为什么这种把戏,这种玩笑,这种恶作剧竟变得严肃起来?他不能回去,他甚至不能清晰地回想起韦斯特黑齐游泳池的碧水,回想不起吸进当日空气中一切成分的滋味,回想不起人们说他们酒喝得太多时的友好而轻松的声音。经过一小时左右的努力,他已经走出了一段使他无法返回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