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死的。看你说些个傻话。”
“我知道会死。在法国上学时,同学们告诉我一个人烧到四十四度就活不成了。我已经一百零二度了。”
自从上午九点钟以来,整々一天,他一直在等死。
“你这个可怜的沙茨,”我说,“我可怜的傻孩子。这好像英里和公里。你不会死的。这是另一种体温计。在那种体温计上三十七度是正常的,在这种体温计上九十八度是正常的。”
“您敢肯定?”
“百分之百。”我说,“这就像英里和公里。你知道的,就好像我们的汽车开到七十英里时应当折合多少公里一样。”
“噢。”他说。
然后,他停留在床腿上的目光慢々松弛了。最后,全身的紧张神态也消释下去。到了第二天,他已经非常轻快,特别爱笑,对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也要乐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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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三稿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