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天尺刚回到盘湖口,得知句菊花遇害,肺如剑穿,心如刀剐。
荼天尺禀过主将朴延沧,与同样刚刚得知凶信的句氏部族的句獒、樊氏部族的樊参和樊小虎,率精选的荼、樊两氏武士和全体句氏这次的参战武士,两三百余人,急赴水巴山,为句菊花报仇。
一到水巴山,众人先去祭吊句菊花,除了好象突然变傻了的荼天尺和丁衍等几个心肠坚如铁石的人,无不下泪。
祭毕句菊花,就在墓前,荼天尺、句獒、樊小虎整顿武士,要踏平锅圈寨。
句思祖再一次哭劝道:“你们恨,我何尝不恨!我何尝不想踏平锅圈!可是,已奉邑君之令与他讲知,仇人已归于句氏,不可再出兵。”
樊氏部族首领樊参也道:“事已至此,千万不可再死人了。”
荼天尺仰望阴阴的天空,多时才道:“那好,去与我约那强盗头儿,我在菊花墓前与他决斗!”
句思祖遗憾道:“那盗头儿数日前便逃跑了,不知去向。”
荼天尺咬碎钢牙。
句思祖、樊参等好说歹说,才将句獒、樊小虎和其他武士劝回句氏寨子。
荼天尺不愿离去,荼四、荼七、荼十九、丁衍等兄弟自然留下来陪他。
夜幕降临之前,句思祖令人搬来木材、竹材、茅草等物,草创了一个有顶无围的草棚,供他们过夜,又送来食物和水等。
荼天尺滴水颗食不沾。
半夜,风势从小变大,但它没有能驱赶走荼天尺心中厚厚的阴霾。
面对新坟,荼天尺满腹伤痛化为满身仇恨,猛然间抽出佩剑,仰天长啸一声,风停云断,起舞悲歌: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
我心事静静躺,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
在两鬓成霜
……
夜半歌声突然响起,本来也没有入睡的荼七等人,起身来,看着火把光线中歌舞的伤心人。
丁衍对荼七道:“从来没见过师兄如此伤心。”
“你不知,我却知,他对句菊花,用心良苦,好不容易才成了好事,一朝物是人非,如何不心痛!”
荼天尺唱完一首,又接唱:
……山崩地裂兮哭卿去,
日月不再兮随卿逝。
龙肝凤胆兮从此无滋味,
仗剑天涯兮只为卿雪恨!
只为卿雪恨……
歌声悲凉,除了荼天尺一个人的所有泪水向肚子里流,尽皆泪落满面。
突然,荼天尺一剑划破左手掌,鲜血浸入坟前的新土。
荼天尺发誓道:“我不生啖那盗贼,形同此剑!”猛然折断佩剑。
要知道,他这把剑,是加重加厚的青铜剑,常人根本不可能折断,其力如有神助!
荼七知道荼天尺不是一个轻易动情的人,更不是意志薄弱的人,这次是伤到心尖尖上去了,抹了眼泪,上前劝他节哀。
“浪迹天涯,我也要找到那贼!”
“你是说,你要去四处寻他?”
“昨晚想了一夜,不如此,我永远无法解心头之恨!”
“那贼逃跑,就如一滴水珠掉进丹涪水,一时去哪里寻?我料,菊花有灵,那贼迟早要现身。如今,锅圈寨已归了句氏,须慢慢从锅圈人口中获得蚂迹蛛丝,方有机会。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我来盘算为菊花报仇的事。”
荼天尺摇摇头,但显然,也只好如此。
伤心欲绝的荼天尺回盘瓠湖,途经白馬坝,回茶园看望父母,荼良夫妻早知菊花遇难,见了天尺,不由心中伤痛又发,不在话下。
将近一月之久,热爱军旅生活如性命的荼天尺才被舟师主将朴延沧两道命令请回盘瓠湖三河口商议着急军事,可见其心情之差。友烟半烟为之一叹,特录于后:
菊花亡,月华藏,独立清宵枕簟凉。
西风怆,鬓覆霜,佳人先去独留郎。
夜凄惶,短松岗,孤坟何处话凄凉?
夜幕冷,薄衣裳,此番哀苦今独尝。
相思长,两茫茫,黄泉碧落人断肠!
乌江荡漾,巴地含伤,只叹昔日良偶,今已亡。
日出日落,日落日出。夏天到来。
艳阳如火,但正是虎安山草原之上最惬意的月份,似春季来临,凉风吹送,鸟语花香。
此时已是正午,虎安山阳光的紫外线格外强烈,因此虽然不算大热,虎安宫城门前也很少有行人。
虎贲木莽子躲在专门为守卫修建的有顶的值岗棚里,略有倦意,打了几个呵欠,苴蛮子公事公办,过来训了他几句,精神仍然振不起来。
过不多时,木莽子看见太阳底下,一队人向虎安宫方向缓缓过来了,约有十多个,有的打着空手,有的背有物资。走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