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涯底去找一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些尸骨,不过十几年都过去了,能不能找到还难说!”
旂岳面色刷的惨白,姒妤搀抉着他的身体,却赫然发觉,他的身体那么冰冷,甚至隔着那层衣裳,她也能感觉的到,那突然在心爱人身体里冷却的温度,竟是这般的凛人!
她眼睛隐隐泛红,早已方寸大失,但旂岳死死地盯着朱雀,口中说道:“我不信,我绝对不信..”
朱雀转而对玄武,声音冷然道:“玄武,你告诉他,白虎,现在何处!”
旂岳瞳孔一滞,此刻,当年追杀他父子的魔道高手,除了那个叫青龙的人不在,剩下这四人的模样早已被他记在心里,深深的记住了。
朱雀、玄武、流霜、血舞!
旂岳目光定格在玄武的脸上,只听他缓缓道:“西蜀,玄门崭!”
他慢慢低下了头,牙关紧咬。
殴冶流云听在耳中,面色严峻,他知道这些年来,旂岳一直牵挂着自己的妹妹,也曾多次询问过自己,正是因为那份牵挂太刻骨铭心,只能瞒一天算一天。
但他们都知道纸包不住火,只是想等到旂岳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再让他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却不想今日以这种方式,从魔道中人口中得到了证实。
殴冶流云急忙踏出几步,道:“旂岳,你先回来,我会跟你慢慢解释,现在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
旂岳缓缓转过头来,神色惨痛,连声音也微微有颤抖,向脸色微白的流云师叔低问了一句:“你早知道了!”
殴冶流云脸上出现了痛心神色,缓缓而涩声道:“不告诉你,是因为消息一直没有确定,后来...是不敢告诉你!”
殴冶流云这番话,无疑是让人绝望的,一份血淋漓的亲情,就这般阴差阳错之下,被正魔两方死死咬成了事实,连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彻彻底底绝了他的念,断了他的盼。
忽地,一颗血仍未冷的心,就这么悠悠沉了下去。
那么的深,那么的沉,仿佛遗世的孤儿一般的悲伤,巨大而蔓延着。
姒妤静静地注视着旂岳,看着他皓黑的瞳孔一点一点变浅,变得如同蓝宝石一般明亮无暇,闪耀着痛苦神色,他手中的惊邪剑也在结冰,可他自己却毫无所觉,只是不停念叨着:
“家破人亡了,什么都没了...”
姒妤脸上失色,但更令她惊讶的,是她所搀扶的躯体,竟突然推开了她。
刹那间,惊邪暴涨七寸之长,神锋为冰霜所覆,更像一支长枪,碧波闪烁。
御剑门众人看着旂岳凝出绿色冰剑,已是诡异之极的神通,包括凌馨儿在内的正道杰出弟子,纵然此刻知道了他的身世,一时也难以置信,魔宗一众人则人人变色,纷纷祭出法宝在手。
“此恨,天地难消——”
旂岳蓝眸中带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猛然间狂吼一声,终于忍耐不住,负手提起惊邪长枪剑,疾步向前。
在一片惊惶呼声之中,殴冶流云急道:“快,拦下他!”
李云惊等几位十一代弟子立刻飞身向前,离得近的王琦睿更是一马当先,直接从旂岳头顶落下,神色动容道:“小师弟,你不要意气用事,君子报仇十年...”
忽然,王琦睿话音被中断,一支流光溢彩的笛子穿透了他前胸,一阵闪烁后,又迅速从他胸口抽离而回,一股鲜血倏地喷了出来。
旂岳步伐一僵,顷刻间几乎满脸都是血,这带了滚烫温度的血,似将他喷醒一般,而身前的男子,却向他倒了过来。
旂岳怔了一下,下意识接住王琦睿不断滑落的身体,手掌凝水,抵在他巨大的伤口上,结出冰晶,急切间竟说不出话来,只感觉那颗心正在跳缓,温度正在消散。
王琦睿已经气息微弱,再没有往日生龙活虎的模样,他嘴角不断涌出血来,睁大了眼睛道:
“小师弟,对不起了,我...我那日不是意的,你...你原谅师兄...”
“可...可好...”
片刻后,一双冰蓝之眸,怒视着前方的海蓝之眸。
李云惊等众多十一代弟子都落在了旂岳身旁,一众盾牌兵也将旂岳和姒妤围了起来,保护起来,把他连拖带拽的往回拉扯。
魔君留意着雪瑶,只见她仿佛也被点燃了盛怒之火一般,双手当下便快速结印,一众魔头感觉到温度骤然下降的同时,都已退开数步之外。
“修罗,万里冰封!”
当雪瑶双手按向地面,地上的积水迅速凝结成冰,而结了冰的镜面上,也不断有一人高的冰刺突起,穿透了无数尸体,呈横扫千军之势,冰棘遍地。
正道中人的压力越来越大,眼看形势岌岌可危,就在这个时候,觉尘出现在两军阵前,一身超凡入圣的“九龙般若真法”片刻走遍全身,从他双掌迸发出一片金光肃穆的佛光,硬生生挡住那妖力袭来。
“佛法,佛光普照!”
两相对撞,轰然大响。
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