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风雨,此刻更显得萧杀起来,在御剑门弟子负死扶伤准备退去的时候,已有人注意到,还有一个身影麻木不仁,但他渐渐亮起的惊邪剑,已将他身子撑了起来。
“旂岳,你要去哪!”
姒妤拉住了向魔宗众人走去的旂岳,但他步伐很固执,她只能一边拦一边劝,可劝了几句没有任何回应。
到底,他在执着什么?
回过神来的御剑门诸人一时失色,急忙追来,殴冶流云当即断喝一声:“旂岳!”
旂岳闻声站住脚步,但他却没有回头,姒妤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轻道:“旂岳,你听话,跟我回去吧!”
旂岳不为所动,向着前方的一众魔头,露出一脸坚韧决绝之色!
此刻,对峙着魔君一行魔宗高手,还有自己日夜思念,盼望有天能在这世间某一处角落重逢的妹妹,所有的恩恩怨怨皆摆在眼前,在旂岳心中更加尖锐起来,他迫不及待正要说话,魔君却看了他一眼,忽地抢先道:
“你母亲雪魔是我魔宫先辈,你也算有一半魔族血脉,何不就此入我魔月皇朝,本君必定好好器重於你,也好过那些所谓的正道对你百般猜疑,何况,你身蕴我魔宫冰魔珠,并不适合身居正道,倘若...”
魔君话才说了一半,御剑门众人面色已然变了,连神色木然的九缨仙子,也用异样的眼光望了过来,旂岳更感觉到身旁姒妤握着自己的手,也不自觉用了些力道。
他这个身怀魔道邪物的正道弟子,不知有多少人的目光,都望着自己。
“小师弟竟然是雪魔的儿子!”
“五师叔,这是真的吗?”
“大师兄,你也说句话啊,小师弟真是雪魔的孩子吗?”
“那岂不是魔了!”
“别忘了,小师弟也是七师叔的儿子,你们乱说什么!”
殴冶流云和麟川沉默不语,片刻之间,无数惊骇、震惊、不信、愤怒的声音如爆裂一般,在御剑门众人中爆发出来,十一代弟子已经轰然大乱,原本这位小师弟就有些来历不明,但首座将其收为义子,众人便不敢肆意猜疑,谁能想到竟是如此身世,纷纷哗然一片,只有十三代弟子一脸迷惑,也跟着师傅们低声议论起来。
魔君说到此处,他看了身旁的雪瑶一眼,话语间有了几分迟疑,转而继续道:“你考虑一下...”
“住口!”
一声断喝,旂岳再也忍耐不住,手指着魔君,大声道:“我娘早已脱离魔道,我如今身为正道弟子,自然不会有负师门,但我答应过爹娘要照顾好妹妹,你们把妹妹还给我!”
便在这时,旂岳望到雪瑶看来的眼光,但见她蓝眸之中,隐隐竟有几分怨恨,忽然间他想起了自己对她斩出的三剑,深心处莫名一阵酸楚。
魔君失望之色一闪,已变作微笑摇头,对雪瑶道:“雪瑶,这位雪纶少侠似乎对你有些想法,不妨你就与他说明了吧,也省得日后他与你纠缠不清!”
雪瑶似冷笑了一声,那明眸中的笑意,竟还有一丝讽刺和不怀好意的怜悯,转眼间又复冰冷,正身而立,冷冷地注视着旂岳。
旂岳声音在这漫天袭地的风雨中,他情绪竟也难以平复,对魔宗第一女魔头凄楚地说着:
“小缨!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在这世间上,我才是你最亲的人啊!”
血舞不怀好意地道:“雪纶岳,既然是一家人,你不妨走到我们修罗大人身边来,有话慢慢说嘛!”
殴冶流云神色一动,急道:“旂岳,你不要信她,她不是你妹妹!”
旂岳无动于衷,只听殴冶流云道:“其实早该告诉你的,你妹妹小缨已经不在了!”
“我不信,我不信,如果她不是小缨,为什么她的眼睛这么像我娘,为什么...她体内会有火魔珠之力!”
旂岳摇了摇头,话音说到后面也带了些飘忽,尤其看到朱雀等人冷笑的神情,他只觉得支撑自己站在这里,让他义无反顾勇敢坚强活下来的信念,竟开始有些动摇了。
血舞仿佛别有耐心地解释道:“我魔宫历代圣女都要修炼修罗妖力,瞳光自然泛蓝,至于火魔珠么...”
风声、雨声呼啸而过,旂岳莫名感到一阵冷意,泛上了心头,他脑海一片空白,茫然地眨了眨冰蓝的眼眸,下意识踉跄一晃,退了一步。
但血舞却是一正身,大声地说道:“雪纶岳,你改名换姓被御剑门藏了十几年,那又怎样呢?修罗大人自小便受火魔珠噬体,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感应出冰魔珠异动,你以为你能藏到几时?至于火魔珠的来历,你真的想知道吗?”
姒妤感觉旂岳的身子,似乎剧烈颤抖了一下,只听他低沉着声音,低吼道:“你说!”
朱雀一站出来,旂岳便突然从焦急神态,变得狰狞无比,眼角抽搐,这个脸上有丑陋疤痕的女子,仿佛更深深刺激了他一般。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你妹妹被我破腹取珠,早已和白虎一起被我亲手打下山崖了,如果你现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