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身边十年的赤练冰蚺,怎么看也是一只普普通通而且性情懒漫的蛇蟒,身长等同筷子,缠在手上分量还颇为沉重,个头仿佛一点没变,也不知道那么多鲑鱼都给它吃到哪里去了。
旂衡大兴其叹:“义弟你这一去十年,不光习得天龙寺无上秘法九龙般若,还巧遇机缘得此洪荒异兽,真是羡煞为兄了!”
旂岳道:“我只学了九龙心法,比你差的多着呢!”
旂衡一耸肩膀,满不在乎地道:“那又怎样,我又不喜欢修真炼术,不过,我倒是很喜欢你这条赤练冰蚺,不如....嘿嘿,义弟,不如你把它..."
旂岳他一副猥琐嘴脸,立刻道:“师兄,你可别打它的主意!”
旂衡讪讪地干笑了一声,道:“哪能呢!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旂岳瞧着他放光的双眼,怎么看也是对赤练冰蚺垂涎三尺,忙把冰蚺塞回了包裹。
旂衡一窒,也不在意,两人阔别许久,就在这满是毒虫爬物的房中说了会儿话,其实是旂衡在滔滔不绝地问东问西,旂岳只是随口敷衍。
旂衡看他面有倦容,以为他是真的累了,想到他明天还要去祭拜七师叔,还要祭拜御剑门列祖列宗,还要正式拜入师门,便道:“义弟!你要是累了先上楼去睡吧,估计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说着,他在床下取出一副新的被褥,交给旂岳道:“晚上风大,不要忘了关窗!”
旂岳接过被褥,道:“你也早点睡。”
旂衡点点头,又躺回了床上,旂岳就登登地爬上了楼,关上房门。
刹那间,顿觉整个世界突然都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知了声,不知疲倦地叫着。
他把被褥铺好在床上,默默走到桌前,呆呆坐了一会儿,觉得无事可做,便吹灭了灯火,脱下外衣躺到床上。
这般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竟是睡意全无,当年他初到天龙寺也是这种情况,换了新的环境,就容易失眠,却不知这次要适应多久。
心意一动,黑暗里他下了床,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了窗子,一束月光照了进来,柔柔地罩在他身上,白衣更似落雪一般,不染纤尘的容颜随之一松,那漫天的星辰烨烨生辉。
在小潭村时,他也时常这般望着星空出神。
在天龙寺时,他也这般遥首相望。
现在,他依然向往那片夜空里的璀璨,却已物是人非。
时间不复,环境在变,流年流转,心绪飘荡,唯独不变的,是那银河中闪闪发亮的万千星辰,在无数个夜不成寐的时刻,静静辉映着怀缅而渐变萧条的心事。
“不知妹妹现在怎么样了,如果还活着的话,也长大了吧?”
他低低地念了一句,心中忽然间一苦,叹了口气,便要转身回到床上。
四周寂静无声,只剩虫鸣声,一声、两声,低低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