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旂岳刚刚醒来,便被旂衡拉了出去:“来,义弟,我们先去吃些东西,顺便我与你说些本门情况,然后再一同去拜见师公和长老。”
旂岳被他拉着往外走,出了门,扑面而来的空气夹杂着花香,十分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昨夜天色已晚,今日再看时,这间房屋建在山腰的最高处,正面对着昆仑大殿,下方林立了许多间房屋,放眼一片青草芳芳,铺满在平缓的山腰。
背面所依是一处断崖,连接着铁链架成的铁索桥,笔直的通向对面山崖,风声隐隐,冷冽袭人,旂岳向山崖那边望了一眼,可以清楚地看到在铁索桥的另一端,青翠巍立着苍劲巨松,细数之下正好是五颗。
旂岳跟着旂衡向着厨房走去,从他口中得知,御剑门从虚空真人祖师开始,传到现在天极真人手中共十一代,是名副其实的千年大派。
而在御剑门众弟子门人中,天极真人是御剑门掌门真人,依次往下有他的七个嫡传弟子,旂悲鸿为首徒,现在代掌门中一切事务。
然后就是十代镇山长老一十七人,多殒,唯剩四人,其余多是十一代的后辈弟子,约有四百余人,十二代年轻弟子几乎全部战死,这些年来情况一直如此,旂衡因为是首座独子,在师门中的辈份比一些十一代弟子还要高,如果有十三代弟子入山,还要叫他一声小师叔的,但旂岳在这里却是名副其实的小师弟,辈份是御剑门唯一的一个第十二代弟子。
旂岳听他说着三秦七剑,旂悲鸿和欧冶流云他是知道的,其余四人都已战死在悯生门,也未听他爹生前提起过他们的名号,不过他还是用心地记着:“哦,大师伯旂悲鸿、二师伯秦暮羽、三师伯楼炎冥、四师伯南宫辰傲、五师伯欧冶流云、六师伯瑾瑜、还有我爹...”
旂衡面有骄傲之色,心生崇拜道:“御剑七侠是我们御剑门历代门人中最杰出的七人,当年围剿魔宗的时候,他们七人带领四百门人横扫六国千军万马,从玄门关一直杀入神州,一路斩妖除魔,直取魔宗通天峰,七师叔更是只身一人杀进了洪荒圣殿,好不威风!”
旂岳看他说得极是向往,就好像他曾参与过一样,想来也是从他爹那里听来的,以激发他刻苦修道。
旂横顿了一下,叹声道:“可惜那一场大战,我门中十二代弟子全都战死在悯生门了!”
旂岳微微有些疑惑,道:“十一代弟子的修为不是更高吗?师公为什么要派十二代弟子去参战呢!”
“师公原是让十二代弟子们下山历练一番,却没想到....”
旂横说到这里,似乎也不愿再提这些事了,还嘱咐旂岳也不要随便谈论战死的十二代英烈,因为他们师傅都是十一代弟子,以免触动师兄们的丧徒之痛。
膳厅一共分别为“天”、“地”、“仁”、“义”四间,每间都可以容纳一百多人用膳,现在只开放了“天”、“地”两间,二人随便选了间“天”字号的膳房,见师兄们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倒是闲置了许多张桌子。
旂岳第一次来膳厅吃饭,觉得颇为新奇,只见靠近厨房的地方有八个档口,每个档口都有一个大锅,分别盛满不同的菜肴,多为素菜,少有荤腥,供御剑门弟子自由选择。
在膳厅吃过东西,旂衡便带着旂岳来到昆仑大殿,御剑门一些辈份较高的门人弟子,此刻都集中到了大殿之上,却没有看到那四位长老,应该是在某处闭关清修,也很少理会门中之事。
这里青砖铺地,琼楼玉宇,大殿中摆放着一只大鼎,里面沉了厚厚的香灰,香烟缕缕萦绕在殿中,鼎后供奉着祖师场白华子的道像,场景和当年没有多大变化。
殿堂前摆了一张椅子,天极真人坐在椅子上,旂悲鸿和欧冶流云负立在两边,至于其他弟子,也都呈一字排开的站在下首,或微笑或面无表情,或身姿挺拔或背负长剑,此刻的目光都落到了旂岳的身上。
旂衡走到殿前,躬身一拜,道:“师公,我把义弟带过来了。”
天极真人颌首一笑,对旂岳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近前。
旂岳伫身于殿堂中央,目光沉在距离脚下三尺前的“舞剑”二字,那红色篆字刻印在青色的石砖上,鲜红似血。
但片刻后,他昂起头来,抬步迈过了那片残红,走到天极真人膝前,拜道:“岳儿给师公问安!”
天极真人看着他低垂的眉目,嘴边还露出微笑,频频点头,意甚欣慰。
“好!好!”
天极真人伸出宽厚的手掌,把他牵住,起身走向了另一侧偏殿,旂悲鸿走在最前面,掀开了黄色的布帘,阳光却无法贯穿厚重的墙壁,只有一盏长明灯静静地燃烧着,如幽幽的冥火照亮这处黑暗,而这里竟是一间祖师祠堂,里面供奉着许多的灵位。
天极真人此刻正站在供奉御剑门列代祖师灵位的供桌前,凝望着黑暗阴影之中的那些名字,他慢慢走到长明灯旁,用手轻轻扶正了歪斜的灯芯,仿佛喘息一般颤抖的灯光,忽然安静下来,重新开始稳定的燃烧。
旂岳深深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