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拔地擎天,峥嵘崔嵬,山阴处有清幽溪泉,山阳乃大秦重都“汉阳城”,扼天下咽喉,乃是人间最繁华之所在。
御剑峰峰峦起伏,最高主峰高耸入云,青松在悬崖上争奇,怪石在奇峰上斗艳,烟云在峰壑中弥漫,霞彩在岩壁上流光,山林绵延百里,珍禽异兽在所多有,与南海瑶池屿、西南天山涧、北斗天龙寒、西蜀七绝崖、并称为中原五大奇景!
溪水潺潺的御剑峰下,泠泠的泉响荡涤着刚苏醒的晨光,无情流水揉碎了花香, 摇曳着谁人心如焚火的担忧?
白云飘渺的御剑峰上殿宇雄峙,“昆仑殿”坐落峰顶,时有仙鹏几只,鸿鸣飞过,在空中盘旋不归,如仙境灵山,令人心生敬仰。
一个年约七八的孩童从石板路悠闲走来,所过之处门人弟子纷纷避让,但他们下意识避让的原因,却并非因为他是掌门首徒旂悲鸿的儿子——旂衡。
只因这孩子年幼丧母,他父亲位居首座,整日忙于门中琐事,对他缺乏管教,使得他小小年纪顽劣不堪,时常捉弄众人,大家对他恶作剧无可奈何,这才如遇鬼神般远远躲开。
旂衡走上台阶,正要向昆仑大殿正门走去,忽见大殿旁边的偏房门前站了两人,似乎正暗自焦急,其中两人分别是他父亲旂悲鸿和五师叔欧冶流云,连忙镇定心神,小心走路,把脚步放得很轻很轻。
绕过一根红色大柱,旂衡藏进偏殿的朱漆大门内,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桶,又拿出一根银质细针,无聊地逗着里面的剧毒蜈蚣,这等毒物连修仙之人都不敢轻易触碰,他却当蛐蛐一般戏耍,难怪大家都对他避而远之。
偏房门前,旂悲鸿来来回回地渡着步子,欧冶流云几次动了动唇,最后却化为了一声短叹,担心这孩子身世非同寻常,体内更有古怪作祟,非正道所容!
“咯吱!”
房门打了开来,天极真人从房中走出,气色比之前差了许多,面上的红润之色也因耗费大量真气而变得苍白,旂悲鸿赶忙问出一句:“师傅!这孩子怎样了?”
许是怕吵醒房内昏睡的男孩,天极真人把房门轻轻合上,微微示意,几人移步偏殿说话。
旂衡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便又向门内靠了靠,只听门外响起了师公的声音:“我已经用真气暂时压制了他体内的冰噬魔力,但也只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
旂悲鸿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惑:“老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的!”
欧冶流云面色微有踌躇,一声沉重的叹息后,便将前因后果和雪纶青天一路逃亡而来的经过细细道出,没有漏过一处细节。
旂悲鸿一时结舌:“什么?雪魔竟将魔珠融合在两个孩子体内,魔珠魔性霸道无匹,他们怎么受得了!”
天极真人此刻听完欧冶流云的叙述,他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没想到身为魔宗圣女的雪魔,竟会为了人间苍生肯做出如此牺牲,这点却是他所料未及。
见天极真人沉默不语,旂悲鸿声声悲切道:“师傅!您一定要想办法保住这个孩子,他是老七唯一的血脉了!”
过了片刻,天极真人摇摇头,从缄默中开口道:“这孩子是人魔结合之身,又身蕴魔珠之力,魔性未抑之前绝不能留在御剑门,也不能让人知道他的身世,至于如何抑制冰噬魔力,我看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旂悲鸿再次道:“什么办法!”
天极真人徐徐吐出口气来,缓缓道:“如今之世,能压制冰噬魔力的恐怕也只有天龙寺的九龙般若心经了,这套心经至刚至阳,若能修炼至大成境界,再以九龙真气护体,非但不受冰噬所侵,更能中和冰噬魔力,使得修为大增,这孩子的命就算保住了!”
旂悲鸿一喜,但欧冶流云说出的一番顾虑却让他神色又是一黯,只听他担忧道:“可是,九龙般若心经乃是天龙寺无上心法,他们如何愿意将此心经传授外人修炼?何况,这孩子体质亦人亦魔,正道诸派断然不会留他活于世上,更不要说以九龙心法为他续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