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祁山州城的街上行人渐渐稀少,却时常走过一队夜巡的士兵,祁山州城从未像现在这般全城戒严。
清冷的街道上除了青楼和赌坊还亮着几盏孤灯,其他场所都已歇业,一扇墙壁后面闪出白虎的身影,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幽深的街道,确定没有巡城士兵经过,他抬头望向了对面的高楼——通联镖局!
通联镖局,天下间最有名的镖局,分局遍布九州,庞大无比。
白虎蹒跚着穿过街道,重重地喘息了几下,抬手敲了敲大门,只这片刻间的功夫,他脸上的黑气却似乎更重了。
片刻间,大门缓缓打开,两名镖师看了他一眼,也并未多问什么,就放他进来了。
进门后,白虎看到大院中十步一岗,一直向内延伸,这一路走来,竟有不下数百名镖师,火把缭绕,把庭院照得一片昏黄,自屋内屏风的后面传出一个女声:“来者可是要托镖吗?”
白虎站在门口处,道:“听说...你们是这里最好的镖局!”
女子道:“通联镖局,联通天下,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就没有通联镖局送不到的镖!”
“我没有银子,只有金子!”
白虎从怀中取出半块金牌,一名镖师走过来接住,转而呈给屏风后的女子,随即,白虎的身体晃了晃,在失去意识前说出一句:“一大一小!送我们出城!”
“扑通”一声,白虎栽倒在了地上。
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女子,一身绛紫色的衣裳,面容婉约——通联镖局祁山州城分局少镖头,木衿!
木衿绣眉皱紧,看着手中的半块令牌,上面写着“虎”字,虽然通联镖局一向不问事主身份,但她也看得出来,这趟镖可不是什么好生意。
副镖头端着蜡烛在白虎脸上照了照,神色一惊,骇然道:“少镖头,这个人是朝廷正在捉拿的魔宗乱党,我今日在街上看过他的画像,这趟镖...我们不能接!”
木衿绣眉越皱越紧,疑惑道:“魔宗的人?他们不远万里来到中原,还带着一个孩子,只怕是另有隐情!”
她想到这里,转而对副镖头道:“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副镖头在白虎胸前一阵摸索,片刻间已找到一块玉佩,木子衿一眼看到,身子猛然间一震,一把夺过玉佩,端详了半响,方才缓缓道了一句:“这笔生意,我们接了!”
第二日,祁山州城依然处于戒严的状态,一队人马从通联镖局内走了出来,为首的木衿和十余名镖师骑着马走在前面,中间是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在马车的后面还拖挂着一个大木桶,另有三十名镖师压后。
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开往城门方向,木衿明显感觉到官兵盘查的力度比以往要谨慎得多,尤其城门处增派了近一倍的兵力,除此之外还有逍遥阁的弟子主持巡检,一名城巡头目正对属下大声训话:“今天所有的人都要给我查清楚!”
木衿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镖队,想着城关满墙的告示,只怕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可真是一趟烫手的活。
那名小头目见通联镖局的镖队缓慢走来,赶紧迎上前招呼道:“衿姑娘,又接了哪里的镖啊!”
木衿婉约一笑,道:“这城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么?竟让张副参您亲自巡检!”
张副参向前靠了靠,小声道:“魔宗乱党混入城内,图谋不轨,皇令已下,所有关口放走了乱党...”
说到这里,他用手作出一个杀头的动作,道:“全队抄斩呐!”
木衿淡淡地“哦”了一声,张副参却是向镖队看了看,疑心道:“当下这个节骨眼上,你们还出镖啊!”
木衿笑盈盈地取出十钱银子,偷偷塞给张副参道:“我们怕耽误了时辰,还请张副参行个方便!”
“行啊!”
张副参收了银子,却对手下兵士挥了挥手,道:“不过要先搜车!”
木衿也没有下马,任凭官兵去搜查后面那辆马车,一阵翻腾过后,官兵们也只翻出一些名贵的药材,便对张副参禀报道:“报告副参,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张副参又问了一句:“可有孩子?”
“没有孩子!”兵士回禀道。
这时,一名逍遥阁门人走到马车旁,看了看被翻乱的马车,目光落在后面的木桶上,正要开口说话,木衿却抢先道:“张副参尽忠职守,真是辛苦了,还不给各位官爷送碗酒?”
木桶旁的镖师立刻取了两个大碗,伸手拔出木桶下方的塞子,红色的葡萄酒便流了出来,很快盛了满满一碗。
镖师将那碗酒递给了张副参,另一名镖师则把接满的酒碗递给了逍遥阁的门人,道:“这是神州西域国葡萄酒,在中原可是难得一见的!”
张副参吞了口口水,见身后的众位兄弟也都望着自己,大咽口水,他摆摆手道:“不必了,我们正在当差,既然没有可疑的东西,你们出城吧!”
木衿心下一松,镖队缓缓走出城关,突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