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天色大亮。
繁华的祁山州城人来人往,一片喧闹景象,白虎头戴着斗笠走在闹市街头,每走上一会儿,他便要停下来轻喘几口气。
朱雀最善用毒,经她调制的毒药多为慢性,却极为致命,白虎若能及时为自己疗毒,或许还能保住性命,但他还是选择用内力来压制毒性的扩散,只为了能早点离开这里。
他这般走着走着,迎面忽然来了一群官兵,大张旗鼓地在街上张贴告示,立时引来了一群围观的百姓。
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一名官兵头目大声道:“凡看到一名男子携带女婴和孩童者,必须立即上报官府,赏金一千钱!”
百姓们立刻沸声一片,却不知告示上所画之人究竟犯了什么王法,不过看那粗犷的面容,想来多半也是穷凶极恶的人物罢。
白虎听着百姓们议论的声音,下意识微微压低了斗笠,正巧恰逢一队士兵经过,他忙转过身,把两个孩子紧紧地裹在怀里,幸好那队官兵来得快,去的也极快。
他知道这城中到处都是捉拿自己的告示,一路上走走停停,躲躲闪闪,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
说是僻静,不过是少了几张告示而已。
白虎很快发现住在这巷子中多为穷苦百姓,有的挑着担,有的推着车,穿着和市集上丝绸华丽的路人相比,倒显得更为朴素。
他又向前走了一会儿,路过一座土木搭建的小屋,这时怀中的女婴突然醒来,本已饿到极致,方才大哭了起来。
白虎伸手就要去点她的睡穴,可细细回想,自出了蜀国之后,女婴就再没有哺乳过人奶,若再让她睡去,只怕会将她活活饿死。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瞥见身前的庭院中,一位年轻的妇人正在为孩子哺乳,白虎的目光便再也收不回来了。
妇人似乎也察觉到门外有人偷窥,她抬头向门外看了一眼,微微侧过身子,把敞开的领口包得死死的。
这般过了一会儿,她再向外看时,却见那人还站在门外,而且一直盯着自己。
妇人有些生气,整理好衣服,面色不善地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白虎一眼,抬起手臂,指了他的鼻子就是一顿破口大骂:“你这个没皮没脸的人,没见过女人家给孩子喂奶吗?有什么好看的!”
白虎被骂得面上一红,抬步便走,女婴却又哭了起来,哭得声嘶力竭,闻者揪心。
妇人一怔,忽然明白了什么,忙开口叫住他:“哎!你等等!”
白虎止住脚步,妇人绕到他身前,正见到襁褓中女婴肌肤白嫩,煞是惹人喜爱,就伸手揽过襁褓,面露怜惜道:“你这个当爹的,也真是狠心,孩子都饿成这样了,你都不管不顾!”
白虎哑然,妇人嗔了他一眼,道:“别傻站着了,先进来吧!”
妇人抱着女婴走回到屋门口,背对着白虎坐在台阶上,解开衣衫,口中哼着小调,女婴汲取到甘甜的乳汁,立时就不哭了,美美地吮吸起来。
白虎缓步走进庭院,见这院落中虽然简朴,却打扫得十分干净,在年轻妇人身旁的台阶上,还有一个土黄色的襁褓,里面裹着还没满月的婴儿。
妇人疑惑地问道:“这孩子怕是好几天没喂过奶了吧?她的娘亲呢?”
白虎沉默半响,开口道:“她...死了!”
听到这三个字,妇人忍不住叹息道:“可怜了这孩子,这么小就没了娘,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白虎静静地站在庭院中,也不说话,妇人喂好了女婴,却发现襁褓竟是湿的,便又对白虎一阵责怪:“你这个当爹的太粗心了,孩子的尿布都不换,若是起了痱子可怎么办?”
其实也不怪白虎粗心,只是这一路上都在逃亡,命都快保不住了,又哪里会注意到这些小事?
“你先在这里等等,我进去给孩子换个干净的胶布,我这人呀就是心肠软,最见不得这没了娘的孩子,多可怜呐!”
妇人一边说着,就抱起女婴进了屋,留下白虎一个人站在外面。
他看看昏迷中的男孩,若自己没中毒的情况下,带着两个孩子逃出天山国还不成问题,但现在自己身中剧毒,城中又贴满告示,行事更加凶险。
随即,他又想到若自己遭逢不幸,雪纶夫妇岂不是就此绝后?
何况,带着两个孩子成功逃脱的几率要大打折扣,不如先留下女婴在这里,等自己见到御剑门的人,再回来接走女婴。
而且从这年轻妇人的言行举止中,他几乎是可以放心大胆地把女婴托付给她,想到这里,白虎从怀中一阵摸索,发现随身携带的碎银两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只摸出一枚黄玉和一只令牌。
黄玉是御剑门的信物,自然不能留下,令牌是魔月皇朝圣使的信物,由黄金打造,上面雕刻着三个字“白虎令”,眼下身无长物,他索性将令牌生生掰为了两段,把最小的一块放在了石阶上。
他本意为重金托孤,可就是这一念之差,却让这两个孩子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