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面色一沉,当即道:“大哥说的对,虽然就剩下我们几人,但只要白虎一日未出天山国,我们就还有希望追回魔珠!”
玄武沉默了一下,目光看向树林,道:“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大哥曾提醒过这林中有伏兵埋伏,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
其他人也都点头赞同,朱雀刚一转身,见血舞正盯着自己,唯唯诺诺地道:“师傅...你的脸...”
经她这样一说,朱雀立时感觉到脸颊有温热流出,伸手一擦,竟染了满手的血,而且,脸颊上更牵出隐隐疼痛。
“我的脸怎么了?”
朱雀望向其余的人,众人一一别过脸去,表情大为古怪,生怕说了实话而被她愤杀在掌下。
虽然众人不愿多说,但朱雀已经从他们的脸上知道了答案,想必自己的容貌,已被刚才剑气所毁,顿时难抑惊怒。
这世间所有的女子,不论高低贵贱,正邪美丑,有谁会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呢?
朱雀得知容貌被毁后,脸色霎时间阴沉下来,众人都不敢阻她去路,看着她一步一步向雪纶青天走去,慢慢地抬起了毒掌。
白殷大呼一声:“圣使不可!此人虽已死,或许他身上还留有线索,若是毁去他的尸身...”
朱雀截声道:“他竟敢伤了我的脸,我就要把他挫骨扬灰,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朱雀的手掌泛起红光,自上而下,一掌拍在了雪纶青天的脑颅,一阵刺耳的咯咯声响起,不屑片刻功夫,一具残缺的尸体便干瘪下来,没有了骨骼的支撑,只剩下一堆皮囊。
此时,树林深处的上官沐风心知时机已到,就算没能抢到魔珠,这也是全歼魔宗余孽的绝好时机。
他猛然抬起了握成拳的右手,数百名黑衣人蓄势待发,都在等着他发号行动的指令。
突然间,就在他准备落手之际,上官沐风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忙压低了身体,抬起头来,紧盯着夜空的漆黑苍穹,格外警戒。
朱雀用化骨掌化了雪纶青天的遗骸,却仍不解恨,正要再次出掌,夜空中忽然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魔宗其余人面色骇然,如临大敌一般地望着高空,只见一道白影御空而落,一名老僧已站定在满地的尸块中间,金丝袈裟,月白僧衣。
他双手合十,再道一声:“阿弥陀佛!”
但见这名老僧长须及胸,白如狐雪,神色间慈眉善目,一袭月白的袈裟披在身上,不染一丝凡尘,正是天龙寺住持方丈——归元神僧!
随着归元神僧的出现,魔宗和逍遥阁俱是震惊,传闻天龙寺归元神僧的修为早已超脱普通凡人,自悯生门一战后便从未离开过蓟北,却不想他竟在今夜现身至此。
归元神僧从雪纶青天遗骸上收回目光,神色悲悯道:“我佛慈悲!这位女施主,杀人不过头点地,人既已死,何必再毁人家舍骨之身?”
朱雀冷哼一声,慢慢地退回几步,冷冷道:“他毁我容貌,万死不足惜!”
归元神僧摇了摇头,道:“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女施主心肠歹毒,即便如花容貌,也难掩丑恶本性,又何必再执着于皮相?”
“你胡说什么!”
朱雀勃然发怒,但对方可是天龙寺的得道高僧,她就算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由着性子造次。
不过那杀人般的目光却丝毫不弱,归元神僧便迎着敌意大步踏前,魔宗一方人连忙退后。
他每走一步,魔宗众人便后退一步。
在归元神僧的僧袍经过的地方,所有尸体血块都尽数化为了灰烬,不同于朱雀的作法,他这番作为是出于对逝者的慈悲和超度,不忍这些人在死后还要暴尸荒野。
直至他来到雪纶青天尸身近前,归元神僧停了下来,叹声道:“想不到老衲紧赶慢赶,终究是还是来迟一步,善哉善哉!”
魔宗众人一时不敢妄动,唯朱雀愤然道:“老和尚,你要杀就快点动手,不要在那猫哭耗子假慈悲!”
归元神僧并不恼怒,只见他慢慢地低下身,从一堆皮囊中找出了一卷丝绸,小心翼翼地收进僧袍,魔宗众人虽不知那卷丝绸为何物,即便有争夺之心,也是有心无力,只静静地看着。
随后,似乎再也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归元神僧运起掌力,把雪纶青天的遗骸粉化成灰,接着他又解下了月白袈裟,神色慈悲地捧起骨灰,用袈裟小心翼翼地包好。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站起身来,抬起了头,正视着一众魔宗异徒,开口道:“我佛慈悲,虽然诸位一生罪恶,本该堕入阿鼻地狱受法,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老衲就放你们一条生路,日后切莫在世间为恶!”
“须知善恶轮回终有报,诸位好自为之,善哉!善哉!”
这后面那句话,归元神僧却是以极为深厚的内力,将声音扩散向两侧的树林深处,不知逍遥派一方人听了,会做作何感想。
玄武等人面面相觑,真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