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发带亦随拍而跳荡不止。这般的风骨身段,如此的挥洒自如,怎不叫人爱煞!玉梅喜泪盈盈,身躯儿竟不晓得一动;一直站在台角的秦怡芝没料会有这么精绝的艺术效果,强烈的爱慕更令她对云龙投入了极其热切的关注。云龙的曲终收笛是在神采飞扬中以一个狮子甩头的动作结束,干净利落,潇洒已极,争叫天下男儿皆黯色,遍使少女齐慕之。掌声再次海潮般响起,不等大幕拉合,秦怡芝兴奋得难以自控,飞迎上来,和云龙单掌相击,以示庆贺。这场景未避台下,由是掌潮再高一层浪。但是这一击,却实实地击在了一个人的心上!自己苦苦等了四年的人眼睁睁的要被别人抢走了,她委曲得直想哭。偏偏身后的那两个女子在这时又对起了话:
“看他们,真亲热!”
“人家这叫郎才女貌。你没听人说,当初举荐方云龙,就是人第一眼就看上了他。现在两人关系才好呢,到哪都骑一辆车。”
“怪不得!唉,你别说,他们还真般配!”
玉梅的泪刷的就流了下来。云龙哥,你骗俺,俺苦熬苦等了你四年,可你……玉梅想起母亲起先劝告她的话,果不保他真的转了心眼,攀了高枝,要做那镇长的乘龙快婿了!玉梅紧咬双唇,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她不愿人前丢丑。演出还在继续,玉梅拉玉凤挤出影剧院,来到僻静处,终究忍不住还是泣出了声。
玉凤鬼精灵,开劝她:“姐,你别乱猜疑,镇上人最孬,都会瞎编乱传,方云龙他不是那种人。要不,咱到后面找他去,问个清楚。”
玉梅止了声,边拭泪边摇头。她知道,这样去问他,那自己成啥人了?云龙哥,你要还喜欢俺,过了今儿,你就该早来接俺。心存一个等字,再无心去接看演出,和玉凤在街上转了转,任玉凤怎样逗她开心,她总怏怏不乐。没了意趣,姐妹俩提早回了家。
却说云龙退回台后,不免有人过来道贺,云龙随口谦虚应对,并不将褒贬放于心上,只觉能为秦姑娘的知遇之情尽了力,便即泰而无憾了。没想,云英的一帮师门也围了过来,皆杂口称叫“大哥”。云龙不知何意,目指云英。云英解释:他们只是想来认识一下。打首的段红缨率先双手一抱拳:“大哥!听说大哥前儿晚在火锅城一出手就打跑了青龙帮的十条汉子,这样的身手,在咱少**校也不多见。镇里真正有功夫的没几人,大哥算一个。有空到俺们武校去,欢迎大哥给予指教!”一口纯正的河南腔,引得后台人员都注目这边。云龙尚未答话,一个黑红脸膛体型瘦小的姑娘抢先开了口:“师姐,方大哥桥口只三招即降服了‘张家四兽',这本事,咱武校里怕只师父、师娘有吧?”段红缨一拍她的头:“黑妮,就你多嘴!”黑妮头一缩,顽皮地伸了下舌头。云龙习武演拳,本为强体练意、固本修身,哪想过什么武林争锋,与谁较个高下!遂一笑置之:“各位谬抬,我哪会什么功夫,倒是你们的表演我在台边看了,个个武艺不凡。指教之类的话实不敢当,有空观摩学习,还望能给个方便。”岂不料,云龙后就真的去了那少**校,然而既非观摩,也非学习,着实大闹了一番,致使亲交成恨敌,几十年后才解怨。此是后话,暂不提。经云英介绍,一一认识。云龙禀性,凡他不经意的人或事,过后能忘的就尽量忘个罄尽,不作无妄记忆。在云英的众多师姐妹、师兄弟当中,云龙留有印象的,也无非是段红缨、满敬月和庞广、谢杏林几个,以及机灵鬼变、师门中都唤她作“脱手滑”的小黑妮。
“方大哥,听说您是武当派的门人?”开口的是满敬月。看她有三分长象观中的镜成师姐,云龙给她留有几分颜面,拂然不悦道:“满姑娘听谁说来,我只不过是砍柴种菜的虚名道士、游荡十方的穷叫花子,流浪之时跟马戏班的艺人偷学了点打狗架式,竟让大家误抬高看了。方才瞧满姑娘的剑术,舞得足见功底,云龙反要向满姑娘多多讨教了。”
满敬月听出云龙话中有刺,一时容色大窘:“对不起,方大哥,俺是不该听信传言。不过,俺真不是故意的,知道俺练得不够好,就是想恳请大哥给指点指点。”
满敬月如此诚意,不因有“飞天剑女”的誉称而飘然倨傲,云龙本非孤高之人,一是不落忍,二来看在云英面上,没再搪推,也含有大度宽谅之意,遂道:“满姑娘言重,我确不甚通。往日行走,曾有幸听过他人论剑。姑娘既已相强,本人权且学舌一试,不妥之处,还望见谅。刚才台上,满姑娘剑式连绵不绝,与‘剑走轻灵'一说,也算入了门道。不过,刻意追于流畅,招式难免混而不清,导致气不凝力不足,路数终要走偏。舞剑须‘?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动静有致,这才能‘一舞剑器动四方'。姑娘可用心领悟才是。”几句话讲得众人既服又惑。服的是眼前果是一方高人,出口即点中要害;惑的是所谓“九日落”、“骖龙翔”什么的竟没谁能懂。望着他们依旧茫然不解的神态,云龙暗道:只知莽练而不重其理,这样的武校又何能开办长远!
这时,秦怡芝来到后台:“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在众人让道招呼过后,秦怡芝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