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才怀上,要是耽搁出了事,俺一家子可都不活了……”说着就要下跪。
云龙瞧着婆婆面善,看拉车的汉子,更是一脸的敦厚情急,况且车上的孕妇已呈产状,婆婆又如此不择地求他解困,若不相帮,云龙自心也说不过去,他连忙搀住婆婆:“可使不得!大婶,您老莫急,我帮你就是。”转身奔上桥:“喂,大伙让让,给孕妇闪个道!”扒这个,拽那个,不唯没人让,反遭人白眼讥他。云龙见不是法子,心道:只有进去看看再说了。展身段,巧挤硬塞,便不见了影。外边婆婆见不着人,以为云龙躲了,一瘫身坐落桥头:“俺的天呐,这可咋办哪!……”
云龙挤过行尸走肉般的腐堆儿,来到桥西头,只见张记狗肉馆的门前两名壮汉横立,均瞠目怒视,其中一个手握尖刀,寒光逼人。在那路当央,赵瘸子坐在一把椅子上,跷着瘸腿,指夹烟头点着对方道:“你们张家兄弟要有能耐,就把爷当街给剁了,爷眉头要皱一皱,就算爷没种!你们要不敢,告诉你们,爷这亡灵摊,今儿摆了,明年、后年还要摆,除非你们滚蛋!找公家评理?看他哪个孙子敢来?!也就你张小四有种,敢砸你爷爷的摊!算你找对人了,爷有的是时间陪你!怎么?胆怂了?提刀吓人哪?爷当年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怕了你咋的?”话音未落,就听一声吼道:“那就看小爷怎样剁了你!”握刀的青壮汉子血脉贲张,突然疾身暴进,明晃晃的剔骨刀高高扬起,直奔赵瘸子的脑门而去!人们均未料防,“啊”的一声惊呼,齐闭了眼。说时迟,那时快,忽一人影随身动,飘乎而至,翻腕夺刀只在一瞬间,等到众人睁眼,那把尖刀已然脱手而出,流星般深深地扎进了狗肉馆的门楣之上!
人群骚动起来,心悸之余个个兴奋不已。看圈里,赵瘸子毫发无损,依然端坐未动,青壮汉子却已摔伏在地,代之而立的竟是一位身单衣薄的少年郎!
杀人不成反被人制,那汉子恼羞成怒,“噌”的翻身而起,挥拳就冲向了少年郎,少年郎闪退两步,觑破绽只一跤便又将其放翻在地,人群里顿时爆出震天般的叫好声。那汉子脸涨紫猪肝,赤眼凶急,滚爬起来再次而扑,可恼的是一个斜挎,此番被摔得更重更干脆!
围观人群又一阵哄天喝彩。
“老四,你怎样?”
“大哥,俺……俺张家的名号可不能毁了!”
老大张宗龙扶老四站起,怒指少年郎:“你跟赵瘸子什么关系!”
“非亲非故,毫无关系。”
“俺们可曾得罪了你?”
“无冤无仇,曾未得罪。”
“那你为啥跟俺们兄弟过不去,你究竟是谁?!”
“张家哥哥,非是小弟冒犯,刚才得罪令弟,是我不愿看咱青坪镇当街横尸、血溅桥头!大过年的本当欢欢喜喜,做生意更讲求和气生财,何必非要意气用事,刀兵相见?小弟方云龙,贸然出手,也是情逼所致,多有冲撞,方云龙给二位哥哥赔罪!”
人群哗然,一片议论声。“唉哟,他就是方云龙?”“真想不到,他有这一手好本事!”“八成是武当弟子。”“老四张宗豹根本就不是对手!”“他哥俩加一块怕也够呛!”“就看张老大敢不敢了。”……
在人们议论声中,就听张宗龙说道:“赔罪当不起,方小哥世外高人,俺兄弟俩认栽了!俺知道你是青坪本地人,绝无向着外人的道理,要赶俺们走,俺们走就是,要想帮着别人刻意羞辱俺们,俺们兄弟就是拼一死也要奉陪到底!”
云龙知他怒气未消,便道:“张大哥多疑了,我归乡时日短,却也听说张记的狗肉货真价实,香飘十里开外,人们都以能吃上而津津乐道。有了你们张记,正是咱青坪人的福气,小弟馋而未尝,怎会赶你们走呢?羞辱这话,小弟担待不起,能够息事宁人,才是我道家本义。”云龙话未说完,张宗豹便道:“这话你说着了,凭俺这‘张记'二字,到哪都有夸无贬!”
“呸!也不赚丢人!从未见过这样厚脸的主,一个卖狗肉的还他娘的自卖自夸!”赵瘸子酱色的脸膛泛着紫红,等到这会儿,生怕别人遗忘了他,忽然冒出一句。
张宗豹即刻而还:“赵瘸子!你……”尚未骂出口,云龙当即喝止:“张家哥哥!”随后便道:“小弟有个不情之请,需要二位帮忙,咱们做个交易怎样?”张宗龙望着云龙:“你说。”
云龙来之前听老孙头讲,他们两家之闹的起因源于赵家驹门前的一架火纸摊。赵家驹为了要成心恶心张家,特意把火纸摊摆成了一副亡灵架,方向正对着狗肉馆的大门。张家兄弟自然不干,由此争吵起来。老四张宗豹新来,况且年轻气盛脾气坏,之后动手砸了摊,这才导致了此等局面。云龙赶来,不见二弟,心放一半;夺刀救人,不容多忖;许人之诺,必当践之!遂向张氏兄弟一抱拳:“二位哥哥气恼的无非是脸面丢失与生意影响,这个,我替你们讨回;眼下有件急事,桥那边有个孕妇待产,急须送往医院,我想请二位帮忙给疏条通道,他们已然被堵多时了。”
张宗龙说:“这交易划算,还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