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微型电话简直像是引诱夏娃的果实一般,宁然的心怦怦狂跳着。
如果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的话……
宁然的手终于落到了微型电话上,她指尖轻轻动着,有些颤抖。
她恨不得现在就按下通话键,然后告诉席征她现在就要离开。
呆在池宴身边真的太危险了,即便是她能忍受跟一个不爱的男人在一起,但那些因池宴而来的莫名危险也让她难以招架。
她甚至害怕这些事情,会不会有一天影响到爷爷。
宁然看着那绿色的按钮,几乎要着了魔。
但很快,她就听到了门外疾步而来的脚步声,这让她猝然惊醒,然后忙把微型电话藏进了被子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宁然盯着门口,一颗心跳的厉害。
然后她就瞧见池宴出现在病房门口,表情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池宴看到宁然只是安静坐在床上的时候,精神陡然一松,表情也缓和不少。
他放慢了步子朝宁然走过去,坐到了病床边的椅子上,才问:“席征刚才来做什么?”
宁然抿了抿嘴唇,才说:“他跟我说,要是改了主意,要钱要房子都可以。”
池宴听了这话,眉头狠狠的就是一皱,显然是对席征这个态度很不满。
最后池宴才说了句:“不用理他。”
宁然点了点头,整个人却是忍不住的心虚起来,她怕自己会露出破绽,便说:“帮我倒杯水吧。”
池宴眉宇之间的戾气忽的散尽,有些愣怔的看着宁然,然后渐渐的浮起一点欣喜的笑意来。
宁然被他看的很不自在,小声说:“不行吗?”
池宴站起来,笑着摇摇头:“当然可以。”
然后就去帮宁然倒了一杯水过来,温温的刚好能入口。
宁然早在池宴转身去倒水的时候,就冷静了下来,别说席征这人不可信,但说池宴这个人,宁然就不敢小看。
自从知道了池宴的底细,她就认了命,她惹不起,逃不掉,除了认命,大概也只有死了一了百了这一条路了。
可是她还有爷爷,她必须要活。
之前割手腕的时候虽然存了解脱的心思,但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十分的后怕。
爷爷要是知道了她自杀的消息,肯定也撑不住,他那么大年纪了,怎么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
宁然以前听林盼儿开玩笑的时候说,生活就像强奸,不能反抗,只能学着享受。
她虽然无法享受,但总要学着适应,毕竟看池宴这个架势,短期内对她是不会厌倦了。
宁然默默地喝着水,脑子里思绪万千。
一杯水喝完,宁然抬手要把杯子放回桌上,却是被池宴先一步接了过去。
宁然这才注意到池宴脸上的表情十分柔和,配着那张英俊到过分的脸,简直像是春日里柔和温暖的光。
再一次的,她从池宴身上感觉到了他与白教授的相似之处。
那种温暖的,柔和的感觉。
宁然不由得有些出神,再一次感叹,到底是兄弟,即便生母不同,气质外貌不同,但到底还有着一些相似之处。
池宴将杯子放回了桌上,回头看到宁然正盯着自己发呆,便问:“怎么了?”
宁然收敛了心神,摇了摇头,然后终于问起:“爷爷那边,怎么样了?”
池宴嘴角往上扬:“都谈好了,一开始是有些生气,但爷爷还是你能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宁然想,真好,至少爷爷以为她过的很好,以为她过得幸福。
这么想着,她也跟着笑了,笑容柔柔的,浅浅的。
她脸色还有些苍白,躺在高级病房里这张大床上,显得更加的孱弱。
可这样的脆弱模样却无损她的美丽,她像是一枝静静的绽放的,无名的美丽的花朵,纤细又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池宴很少见到她这样笑,倒不是宁然从来没在他面前笑过。
相反的,池宴看过宁然不少笑容,但都是怯怯的,勉强的。
大约只有面对白慕年的时候,宁然才会有发自内心的笑容,而现在,这个笑容是属于他的。
这个认知让池宴觉得,像是有一股细微的电流通过心脏,有些酥酥的麻痒,泛起种微微的甜来。
宁然见他看自己看的出神,不由得就有些不自在:“你别总看我呀……”
她声音很轻,有些软,尾音糯糯的,自然的带着种撒娇的味道。
池宴久久都没有言语,过了好一会才说:“我想看着你。”
他觉得怎么都看不够似的,不只是因为宁然的美丽,美丽的女人很多,却没有哪一个能这样吸引他的目光。
池宴在看到宁然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他要找的人。
就好像是冥冥中丢失的另一半,在不经意的相遇之后,终于让人生变得完整起来。
说起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