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之外,一辆黑楠木马车静静停靠,马车上时不时探出一个脑袋,滴溜溜的眼珠子不住地往宫门瞧。
“郡主,您说,怎么去了这么久都没出来呢?”
“会不会出事了啊?”
落英和缤纷两个丫头脸上都是焦急神色,不停地搓着手,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
九杉心里也已经如翻江倒海似的,但面上还是强自镇定,她呵斥道:“你们两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净胡说些什么!有你们这么诅咒自己主子的吗?”
落英和缤纷神色讪讪,“我们这不是担心嘛……”
九杉定了定神,“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在吗?我怎么说也是当朝郡主,皇兄要是真的不留情面,我大不了也豁出去了。”
九杉语气坚毅,自个儿给自己打气。
实际上,若不是林千攸事先交代她在这候着,等时辰到了他们还未出来她再行动,她早就杀进去了。
九杉表面镇定,实际上也快撑不下去了,加上两个小丫头一直在给她传递负能量,九杉便再也坐不住了。
她掀开帘子,“不行,我得进宫去探探究竟!”
落英和缤纷赶忙伸手扶她,三人火急火燎地往宫门踱去。
正这时,宫门就像是有感应似的,一下打开了。
三人定在当场,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站在宫门另一侧的人。
霎时间,外面的三个女人同时飙了泪,来势汹汹,声先夺人,一下子把淡定如初的林千然勾得跟她们一般,掩面而泣。
女人的眼泪,总是无穷无尽泼洒不完。
贺云修和林千攸互相对望了一眼,眼中都闪过同样的无奈。
四个女人抽抽噎噎尽诉衷肠,林千攸瞧着九杉要在这宫门口把事情来龙去脉,各中由头都刨根问底的架势,赶忙上前阻拦。
“有话先上了马车再细细说,眼下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九杉心里松快,一边收了眼泪,一边拉着林千然上了马车。
暗处,许柏羽掀着帘子的一角,远远地瞧着,看到这番场景,他提着的心便都踏踏实实地落了下来。
许柏羽收回了目光,放下帘子,对奕承道:“走吧。”
须臾之间,宫门外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你的意思是,今后你都不能以林千然的身份示人,而只能以那个什么木可雕的身份招摇过市?而且木可雕还多了个宫尚的头衔?成了大元的朝臣了?”九杉瞪大了眼睛,满脸都写着对这个怪异名字的嫌恶,抛出一连串问题。
林千然点了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可是,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小姐您的容貌没变,见过你的人都知道您的身份,这要是有人死咬着定要皇上处置您,这可怎么办……”落英一脸担心和纠结。
缤纷却活络多了,“皇上说的话就是圣旨,既然皇上都发话了,谁要是真的这么没眼力见,那便是在跟皇上作对!咱们小姐现在得了皇上的重用,那便是讨了一块护身符,怕什么!”
落英扁着嘴,“就算是这样,可小姐的这个名字,可太难听了……”
林千然嘴角抽了抽,“真的有这么难听吗?至少寓意不错,叫着也顺口,就是男人气了些。”
针对这个名字,她们又进行了一轮从头到尾的点评,最后的结论是,难听。
林千然也不做辩解,举手投降。
话题这才转开,“那你今后的工作,就是教皇兄识英文,给皇兄上课?”
林千然点了点头。
九杉啧啧了两声,“没想到啊,摇身一变,就成了官儿了。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林千然送给她一记白眼。
林千然心里其实也有些没底,岳瑾要学,并非为了学而学,而是为了能实际操作,真真正正地用到跟英朝商人的商贸合作中。
英朝人想要打开中国的市场,岳瑾手中有了林千然这一张牌,便有了反击的能力,反制于他们,转而打开他们的市场。
她究竟能不能给岳瑾正确的指导?林千然整颗心都是提着的。
要知道,今日岳瑾对她的手下留情,为的不过是她身上的这点价值,若是她没有达到他所想要的预期效果,他翻起脸来,也是跟翻书一样快。
林千然感叹,伴君如伴虎啊,古人诚不欺我。
林千然心里正寻思这这件事,九杉突然就朝着她的肩头擂了一下,林千然眼皮跳了跳,佯瞪她,“你干嘛!”
九杉撇嘴,满嘴怨怪,“好你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是五年,就算为了逃难,也不能连我们也一并瞒着,你可知道我们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你倒好,躲到那旮旯地儿偷偷生孩子,自个儿逍遥快活!”
林千然听得心里也发酸,“我要是真的没良心,现在就不会回来了,今天也不会遭这么一遭。”
九杉依旧噘着嘴瞪她,眼中带着一抹嗔怪。
林千然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我当初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