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坐着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汽车的行驶速度很快,马淑珍的外套被汽车驶过的气流冲得往后飞扬。
她还是担心老李。
“老李,你就先回去吧。”
马淑珍走到他的身边,劝道。
老李踉跄的站起身,兴许是血糖低,一站起身就感觉两腿发麻头晕目眩,马淑珍赶紧抓紧老李,这才使得他没倒地。
“回去吧,你看你这个身体,你的孩子呢,叫他来接你吧。”
老李沉默的看向远方,摇摇头,脸上有无尽的愁绪。
“我没有孩子,我的孩子十年前出车祸去世了。”
马淑珍一阵心酸,老李真不容易,看他这个样子,也没什么亲人了。
“那谁照顾你?”
老李咳嗽了两声,继续拿出烟袋打火点烟,吸了一口烟,吐了一口烟雾,老李感觉非常满足。
“没人照顾我,我这个年纪,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就剩我这一个孤家寡人了。”
马淑珍怄气的打了老李两下。
“你可千万不要说这种晦气的话,你命硬,死不了。”
老李勉强能够站稳了,扶着旁边的一棵树,悠然自得的抽起烟来。
他活到现在这个岁数,已经很满足了,扶着树,冲着马淑珍笑道:“死不了?那岂不成了老不死了。”
说完,老李大笑,笑声并不是很清脆,通过喉咙浓痰的堵塞,老李的笑声带着沙哑。
马淑珍这才观察到,老李的牙齿细小而黝黑,这得是多少年的烟民才能把牙齿给熏成这个样子啊。
老李的脸就剩一张皮了,马淑珍能明显的看到老李的脸骨,凸显得让人害怕,但他笑起来,却是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看样子,他年轻的时候,一定也耍过不少花花肠子。
“哎呀,你别不正经了,快回去吧,我还得工作。”
马淑珍不耐烦了,她想早点干完这些活,可她又放心不下老李。
老李一直抽着烟,时不时的还会傻笑两声。
马淑珍最后还是妥协了,她始终是不放心老李,只好站在他的旁边,一直陪着他。
老李的话很多,抽烟的同时还不忘滔滔不绝,烟雾一小团一小团的从他嘴里出来,马淑珍看着来气,可念在同事一场,她选择忍耐。
“淑珍,我儿子以前是高材生,相当能干,工作不到两年,就自己买了车买了房,可房子是按揭的,后来我还帮他还了房贷呢,听说里面的主人死了,没人愿意买,我也不想去住,一进去就会想到我那薄命的孩子,所以现在房子一直空着,后来,他妈也得了脑血栓,唉,人各天命啊……”
老李说了很多话,从他小时候一直说到了现在。
马淑珍静静的听着,她感到今后就再也见不到老李的身影了。
“我那孩子,刚谈恋爱的时候,还不敢承认,脸那就一个红哟,哈哈哈……”
老李大笑着,突然被嘴里的烟给呛住,烟杆一扔,使劲的咳嗽,马淑珍急了,使劲的呼喊着救命。
一边狂欢的年轻人们,在热闹非凡的吵闹声中庆贺着他们多姿的生活,根本没听见这边有人在呼喊。
好在楼底施工的两名工人听到了喊声,立马循声而来。
两位工人也惊住了。
“快来,你们快来。”
马淑珍使劲召唤他们快过来。
“怎么回事?”
其中一名工人,赶紧奔了过来,另一名工人却留在了原地,这一带没有摄像头,他怕惹麻烦。
马淑珍因为紧张,结巴的说:“他他他,呛,呛住了。”
此时的老李已经被憋得面红耳赤,紧促的呼吸声告诉他们情况很危急,可任凭他怎么捶打自己的胸口,这口气就是顺不过来。
他们都不懂急救,只有打120。
工人示意马淑珍冷静,120马上就会过来。
可在120来的前十分钟,老李已经断了这口气,他两腿弯曲,保持着他生前挣扎的样子。
120终于来了,停在了灯火辉煌的另一边,伴随着120的急救声,那群年轻人终于被这边给吸引了过来。
人群里熙熙攘攘,有人报警,有人捂嘴不敢相信。
只有马淑珍因为害怕一个劲的哭,天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死在她的面前。
工人和马淑珍一起跟着120到了医院,医生在车上诊断了一番,宣布老李死亡,死亡原因为窒息。
到了医院,护士将老李推进太平间。
警察随后就到,拉着马淑珍和工人录口供。
“我们接到报警,这里有人死亡,你们谁是死者的家属?”
马淑珍和工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好吧,那你们给我说说情况。”
马淑珍哽咽着,眼睛红红,咽了一口唾沫,将事情一一道来。
“我叫马淑珍,是老李的同事,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