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个字，给了她希望。

“不是更好。兄长，我只相信你。”

我只相信你。

苏寻的眼前突然迸发出无限光泽，长安极为认真的模样倒映在他的眸子里，从小到大，就算是他最亲的人，也没有对他说过这句话。可是长安，不是亲人，甚似亲人。当初他被流放到边境之地时，多么希望有人在他面前说这么一句话，多么希望有人能相信他，却只是痴心妄想。

他的身形颤抖着，长安连忙扶住他，急道：“兄长，你怎么了？”

他捂着嘴咳了好几声，咳到急处，声音还有些嘶哑，伸手一看，满是触目惊心的鲜血。长安一时慌了，一边伸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一边高声唤道：“云堇，云堇。”

“云堇，你快来啊，兄长咳血了。”

“公子……”

正在池塘边玩耍的云堇闻言，连忙起身跑到里屋，翻出柜子里的一个白色药瓶，从里面拿出两颗黑色药丸，一把扳过苏寻，把药丸放进了他嘴里。

长安递来一杯水，云堇给苏寻喝了一些，然后不停抚摸着苏寻的胸口，一直在给他平复情绪。

“云堇，你告诉我，兄长这是怎么了？”长安想起刚才的情景还有点后怕，她一向伟岸的兄长，什么时候变成这般病怏怏了？

“公子他……听大夫说，这是心中的怨念积的太深，导致公子体内气血不畅，全部堆积在心口，所以时常会咳血。”看向苏寻苍白的脸颊，云堇不忍心的为他擦拭额角的汗渍，“公子，我扶你到榻上去。”

长安不知道该怎么做，心里有些愧疚，要是她没有咄咄逼他，或许他就不会这样了。

“长安……”他哑着声唤道。

长安没有看他，也没有上前来。她突然间好讨厌自己，讨厌自己非要逼着别人跟自己想法一样，讨厌自己非要做事情的主宰。

想着想着，心里愈发气极，懊恼的敲了自己一下，转过身去，却是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聂小姐。”云堇跟在她身后，想把她追回来。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公子没有生气他是看得出来的。

长安跑的极快，云堇在拐角处遇见竹雪，一把拉住她喘着气问：“看见你家小姐了吗？”

竹雪立马甩开他的手，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他的手掌湿漉漉的，带着点温暖，脸上不自然到：“没有看到，我刚从那边过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也不清楚。她刚才跑出去了，你快去看看吧，或许回刘府了。”

“哦哦，好，我这就去看看。”

不知道跑了多久，长安不肯停下，双脚依旧奋力跑着。她想把自己融进风里，然后飘上天空，因为这样就不会难过了，至少现在不会。

从头到尾，她就像一个猎人，一次又一次的撕开苏寻的伤口。她当然知道这有多痛，与她的伤口比起来，还要深的多。

“姐姐，你要买花吗？”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下方响起，她低头，眼前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小姑娘，只见她一手提着花篮，一手拿着一朵鲜花准备递给她。

她刚要伸手去拿那朵鲜花，却被人在半空中接了去，她侧头，是那双墨黑的眸子，他眼里含笑，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小姑娘，顺道接过她的花篮，声音温和的不像话：“小妹妹，我把这个花篮一起买了，好不好？这些银子剩下的，你拿去买糖吃，行吗？”

小姑娘没有见过这么大一锭银子，立马放下花篮，小手在麻布衣裳上擦了好几次，才肯伸手接过银子，还特意用牙咬了咬，顿时笑着叫道：“啊，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会给你假的不成？”

小姑娘满意的笑道：“谢谢大哥哥，谢谢姐姐，我去买糖了。”

那人笑道：“好。”

看着小姑娘走远后，他把花篮里的花全部拿出来，递给长安，露出一个招牌微笑，“看你的样子，好像心情不好。”

这人是邓擎，长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在记忆里，他不是沉着一张脸，就是满脸肃杀的样子。这样谦和温顺的他，还真是少。

见她愣愣盯着自己，邓擎摸了摸脸颊，反问道：“我脸上有字？”

“没。”长安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邓擎见她不收下自己手上的花，自觉无趣，又把它们放回花篮里，径直道：“诶，皇上好不容易收回了对我的禁闭，今日出来走走，却刚好碰到你。”

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

长安没有想太多，对他礼貌的笑了笑，抬腿朝前走去。

“你要去哪？是不是回刘府？我送你吧。”

说出口后，邓擎自己都被吓到了。他刚才说了什么？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煽情了？

长安也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空气中流动着一丝莫名的感觉，她抬眼看向他，眸子里满是落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这样的模样，像极了受伤的小鹿。

邓擎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