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相待,推心置腹。你说,邓擎要是没了左膀右臂,怎么办?”
“长安。”
苏寻唤道,眼睛一动不动望向她,眼神里多了一丝不理解,不是不理解她报仇,而是,不理解一个女孩心里怎如此多的谋算,他好像,突然怕了。
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长安不由得一愣,脸上竟闪过一丝慌乱,顿时也明白过来,自己刚才的话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是显得过于狠辣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长安啊,你应该是个率真的女孩。”
长安啊,你应该是个率真的女孩。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刘府,脑子里不断浮现苏寻的那句话。是了,她心中多谋算,多布局,饶是常疼爱她的兄长也待她不同了。
额角浸出许多汗渍,她却丝毫未察觉,任由着青衣搀扶着回到霖园,见她脸色苍白青衣也没敢多问。不多时,刘演遣人来问候,说是什么府中今晚待客,长安须得出席。
“不知是哪位客人?”长安双目无神,愣愣问道。
“还不是那位大将军,老爷只与他走的近。”
“到时候我会去。”
“是。”
那人走后,青衣一脸担忧看着长安,自刚才从上云街出来后,她便一直这样,刚才说起大将军也没之前那么忿忿不平,“小姐,你怎么了?”
长安摇头,摆了摆手,让青衣及房内其他婢女退下,她想静静,想好好理理思绪,明明兄长说好要助她的,助她一起报仇的,怎么那一句话她听出了警示和退后的意味?
依兄长的性子,做事情是断然不会半途而废的,何况这是血海深仇,又焉能不报?
想到此处,胸中甚是堵得慌,她刚开始来到刘府,得了心病,心情抑郁,不像同岁孩子一样玩乐。为此,还让刘演担了不少心,四处寻访名医看访无果,只道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她自己不愿打开心结,这事也就搁下了,只是时不时的还会心绞痛。
她慢慢移到书案前,上面大多数是兵书和治国方略之道,若被别人知晓了,她可免不了被一顿责备。虽为女子,可她爱男儿豪情征战天下,沙场烽火,刀剑春秋,此乃真性情也。
只可惜,她女儿身。
再空叹又如何?出身她无法抗拒,可未来她能选择,谁说女儿豪情不如男呢?
忽然又记起一事来,她明明查过,苏寻在皇城并无熟人,又会与谁彻夜长谈?
“青衣。”她唤道。
“小姐有何事吩咐?”青衣推门而入。
长安正着手写着一封信,写完后并没有署名,直接交给了青衣,轻声吩咐道:“你替我去美人袖一趟,把这亲手封信交给花妈妈,她自然会安排人手去做,听清楚了没?”
“是。”
接过信后青衣匆匆离去,长安右手抚着额头长叹了一声,窗外庭院深深。
远处的一缕夕阳渐渐沉下去,前堂渐渐热闹起来,青衣早已从美人袖送信回来,此刻在忙着给长安梳妆,即便是自家府上,仪表形象还是要注意的。
“小姐,刚才听她们说,今晚太尉大人也会来。”青衣对着镜中的长安道。
“太尉大人来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刘演已经派人来催了一次,再让客人等可就是她的不对了,梳妆完毕后,长安便朝着前堂行去,青衣紧紧跟在后面。
刘演是监察御使,与太尉和丞相并称“三公”,待客之道自然不比寻常人家,怠慢了可不行,长安在去前堂的路上看见,婢女端着的菜肴竟有多种是她未见过的,四下一片寂静,只有前堂的歌舞声,就连府上也派人特意清理过,心中暗自思量道:“就算是刘演生辰日时,也不见得有如此景象。”
太尉与监察御使职位相同,刘演也没必要巴结他啊?
想着想着,不经意间已到了前堂,婢女来来往往,丝乐管弦之音入耳,刘演坐在上座,左侧是太尉明筌,右侧是邓擎,长安走至刘演跟前福礼:“长安来迟了,还望演哥哥勿怪罪。”
刘演一笑,“哪里的话,快,入座。”
“是。”
邓擎一双幽黑的眸子盯着她,若不是见惯了她平日的顽皮无赖,今日这般拘束倒让他有些不适应,嘴角似笑非笑。
“原来这便是刘御使的妹妹,果然是集一身灵气,一看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可人儿。”明筌含笑着打量起长安来,她与自家的两个女儿不同,他的女儿生下来便被习教礼仪,身上是一种被装饰的华贵,而眼前这个女子,他自知阅人无数,识人也算分明,可他从她身上看到的不是虚假的荣华富贵,而是一片宽广的天空。
“承蒙太尉大人厚爱,长安倒被大人说的都害羞了。”说着还故意低着头,脸上是若隐若现的绯红,不知是真害羞还是其他原因。
明筌从没见过哪个女子这样说,一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刘演:“你这妹妹,好生有趣。”
“太尉大人别这么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