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不见她回答,长安表面上淡定无比,心里却无比汹涌,她是在赌,赌昨晚听到的话是否对夏侯垣有利,她也需要一个人旁敲侧击的推动她。虽然夏侯垣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却也胜过一个将军。
最终,紫苏败下阵来,望向别处,不情愿道:“后日的这个时候,来我房间侯着,王爷自然会来。”
长安暗自松口气,对着紫苏颔首谢道:“有劳姑娘了。”
再与花妈妈寒暄了几句后,长安离开了美人袖,正准备回府时,才想起许久未见苏寻,便叫车夫改了道向上云街驶去。
“那紫苏姑娘架子挺大的,都不怕小姐你。”青衣道。
长安点头,她是美人袖的红人,享受惯了旁人的阿谀奉承与馅媚讨好,还有夏侯垣的庇护,自然是不把她这个聂家人放在眼里。
“可是,不过是把小姐你引见给静亲王,她怎么犹豫不决啊?”
“我都未放在心上。”长安扭头掀开帘子,望向喧闹的市集道:“一个风尘女子,有了靠山,相当于有了一辈子的保障,她害怕我夺了她的静亲王,让她无依无靠。”
“可是,小姐你并没有啊,不过是问问而已,她未免也太小心谨慎了。”
长安也如此想,就算是没了夏侯垣,其他的贵胄子弟也不是不能保她,可她一提起夏侯垣,紫苏的反应怎如此强烈?
马车缓缓停下,车夫在外面道:“小姐,到了。”
“好。”
同样是让青衣在外面等着,长安一个人跟在云堇后面进了院落,时已至晌午,又是夏日,阳光着实烫人,幸好青衣他们在外面阴凉处等着,不然她又要抱怨了。
小径两边是清修的竹林,倒也不是那么灼热了,前面的小身影走的极慢,毕竟是个孩子,肩膀又过于单薄,长安不禁问道:“我尚且记得,当年与兄长分别时,他身边还没有你,你是什么时候跟着他的?”
略一顿,云堇沉吟道:“大约在两年前吧,我是孤儿,双亲皆亡,之前一直以乞讨为生,或许公子见我可怜,便让我随侍左右。”
“这样啊,他倒是个好心肠的。”
“嗯嗯,公子人好着呢。还有,你别看他平日里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可那日我看见他与一友人彻夜长谈呢。”
长安停下脚步,心里诧异,她怎么从没查到他在皇城有友人?云堇回头看她,问道:“怎么不走了?”
“来了,来了。”
今日他好像闲着,半仰着卧在榻上,好似睡着了,小几上燃着半柱香薰,长安未唤醒他,让云堇退下去后,她悠哉悠哉的在他的房间内转了起来。
男儿的房间,多是摆弄古玩,或置满典献文集,苏寻也不例外,长安在他的书案前发现了未写完的字句,而另仔细端详着,一张白纸上面只有一个字,亓。
不知他是刻意还是忘记了,长安盯着那字胡思乱想起来,兄长只是一介书生,心中有满腔爱过热血也是应该的,可这么个字是什么意思?指大亓?或是指皇上?
一阵细碎的声音响起,苏寻微眯着惺忪的眼一眼就看到书案旁的长安,只见她望着书案愣愣出神,时而皱眉,时而深思,莫非他书案上什么东西不成?
“长安,在干什么?”
蓦地一声吓了她一跳,她侧过头,一副后怕的拍着胸口,嘴里抱怨道:“兄长可吓了我一跳。”
苏寻失笑,“你在看什么?如此用心。”
“不过是看看兄长平日看的什么书罢了,长安也想学学兄长,用几句话便斥退敌军,这样方才显我长安本色。”
她一脸认真的模样让苏寻一乐,不禁问道:“本色?长安有什么本色?说说。”
一顿,她眼珠子转了转,确实说不出来,便厚着脸皮道:“嘿嘿,脸色算不算?”
这下倒逗笑了苏寻,他指着长安一直笑好久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可性情还是和从前那般。
“兄长,你笑够了没?”长安撇嘴,走向他,睨了他一眼,径直为自己倒了杯茶,也给苏寻递了一杯,“好了兄长,今日前来,是有事相商的。”
“你说吧,我再笑笑。”
也不管他,长安想了想,问道:“兄长可知,邓擎身边有哪些得力的将领?”
“将领?你要做什么?”
“我想统计一个名册,到时候,要好好认识认识他们。”
“你又有小心思了?”苏寻问道。
“还是兄长最懂我,我寻思着,不能让那邓擎太好过了,之前虽然邓宁儿被贬,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打击,但我最近才知道,原来那邓宁儿不是他亲妹妹,只是一个堂妹而已,对他影响不大。”
苏寻似乎认同她的话,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所以呢,我认为,要给他一些厉害看看。他为大将军,身边少不了得力的将领,而正因为他是大将军,对待下属比家人还用心,他们一同出生入死,供赴沙场,彼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