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结果又怎么样了?有那么句老话说得好,叫人心似铁官法如炉,你个愣头青还能弄得过我这老官场?
一开始就存了这种蔑视的心理,王炳春自然不会相信吴少德的那些鬼话,什么武艺高绝,心狠手辣啊,还一气杀掉了三十多士兵,这话说出去骗骗别人可以,拿来骗我?
我是谁啊?千总王炳春啊!别说是吃了三十多个空饷的把总我见过,就连吃了五百多个空饷的千总我都见过!不说别人,单单是他王炳春自己,就足足吃了三百八十名士兵的空饷!
不过那个白风也是吹牛的人才,居然说是他一个人杀的,就算是在定蛮县,人命不值钱吧,你也不能吹得这么离谱啊?你看,人家王千总的空饷就吃得艺术,只要上面一来查,那必定要招募些人来充数的,等到查探的人去了,他再把这帮临时演员解散,所以,从六年前,他就没被查出来过,哪像白风啊,上面来人查,不雇人装相,还吹出这么大的牛皮来,谁会信啊?
像这种既没脑子又没城府的傻小子,我王炳春是三个指头捏田螺——稳拿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炳春是吃喝得差不多了,醉醺醺的酒意上涌,眼见着就要放下筷子走人,这事情不在酒桌上敲定的话,等下了酒桌可就不好说了,于是,张德江给吴少德使了个眼色,催促了一下。
吴少德沉吟了一下,也就举起杯酒,敬道:“鄙县地处偏远,民风彪悍,出了这闹饷之事,也真的令下官颜面无光,还要劳烦王千总的打假,屈尊远来,劳师动众。不过,这也算是一饮一啄,自有天定,若不是那白风小儿弄了这么一出闹剧,我这偏远小县的县令终我一生也见不到像是王千总这样威武的将军啊,来来来,我这一杯酒就敬王将军,祝王将军此行顺遂,如汤浇雪!”
“哈哈哈哈。”对方一段话就把他的官职从千总生生的拔到了将军的位置上,这升官速度可是前无古人了,虽然心里明知道这是人家县令在催促着自己早些表态,除了白风,可是王炳春这时候可是眼明心亮得很呢,早就看到吴少德是个木偶,真正说话的是大财主茂源商号,商号嘛,这银子自然是极多的,就算是有马光杰的面子摆在那里,可是,咱这千总的职位不是也真金白银的顶在脑袋上吗?一顿饭就把我给打发了,是不是想得太过容易了?
所以,王炳春只是当做听不出这话里的玄机,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这文邹邹的话我可不会说,不过,不就是个白风嘛?撒尿和泥的小崽子一个,我拿他不是跟玩似的?不急不急。”
“这……”吴少德犹豫了一下,还想再劝,可是王炳春却举起了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就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哎呀,一路赶来,确实是有些乏了,这样,今天我先安歇一天,白风的事情,不急,啊,不急。”说完就要走。
张德江一见王炳春要走,稍微沉不住气了一点,要知道,他作为定蛮县里茂源商号的掌柜的,即使是在马广杰的面前也是说得上话的,对于这个什么千总万总的,还真有些瞧不起的意思。
这个时候他也喝了些酒,不是有句老话嘛,叫酒壮怂人胆,所以,张德江心急之下,就自然而然的冷哼出声。
王炳春也不是善茬,带兵的有几个好脾气的?听到这个张德江不仅没什么进一步的表示,还敢在那里哼哼,他就十分不爽。可是,他毕竟不是白风那种彪子,有不爽的他也知道压一下,就只是冷冷一笑,走了!
他一走,酒席自然就散了,过后的七天,每天王炳春都要跟着吴少德到处吃酒,可是,对如何处理白风一事,他倒是说得十分动听,就是不行动!
坐久了官的人,谁还没有点小心思,在他心中,此时的白风肯定是紧张得不得了,没准再拖上几天,让白风误以为自己对他有善意,反而还能弄到他的一笔孝敬呢!这叫吃了东家吃西家,不是官场老油条,做不了这么无耻的事!
他这一松散不要紧,可是大大的惹毛了一个人。
谁啊?白风呗!
MB的,你个堂堂千总,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摆出一副游山玩水的模样来,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老子的兵都已经战备状态,维持了七天了,再不搞出点事情来……难不成这个王炳春是下来帮我的?
不可能不可能,现在这个形势,能帮我的也就是那个名义上的老丈人了,可是他要想帮我的话,派人下来还不如直接把我提拔成千总来的快呢,都杀了二十多个蛮子了,又有那么多的俘虏,战功早就报了上去,如果真想提拔的话,借口已经够充足了,所以,这个时候下来的王炳春那是绝对不是来帮自己的!
不是朋友,就只能是敌人了。可是,这个敌人,却实在是有些诡异啊!
蓦地,白风想到了一个可能,心里一惊,后背瞬间就布满了冷汗。
莫非,这个王炳春真的是深谙兵法?知道我早有准备,故意示敌以弱,拖延几天,跟老子玩一下什么再而衰三而竭的事情?
算算对方的兵力,他王炳春手下有三十骑兵,都是亲卫,战斗力估计